苏沫点点头。
  陈冰这才起身，到了门口，他又停住脚步：“我就在客厅，你有事叫我。”
  苏沫道了声好。
  灯应声关下，屋子里再度陷入黑暗。
  苏沫把自己陷进被子里，看着窗外有些朦胧的夜色。
  她其实不必呆在福利院的，只是她不想回天雅苑，也不敢一个人自己住。
  她闭上眼睛，哪怕睡不着，也要养养精神。
  ——
  看到眼前的尸体，不是苏沫的脸。
  顾琛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虽然这么想对面前的姑娘不公平，可人总是有私心的。
  放下心后，随之而来的又是另一个担心。
  既然不是苏沫，那她在哪里？安不安全？
  就算手机坏了，难道不会想个办法给他打电话，好让他去接她吗？
  顾琛攥了攥手里的手机。
  破碎的屏幕有些膈手。
  “派人去找。”
  何文也是松了一口气，闻言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要早点找到少夫人。
  ——
  苏沫第二日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阳光暖洋洋地撒进屋子。
  她卷了下被子，窝着一点都不想动弹。
  好久，她才从床上起来。
  陈冰留了张字条在门口：“我去训练，有事电话。”
  苏沫微微一笑，想着拿出手机记一下电话号码，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
  她愣了一愣。
  丢就丢了，反正也不会有人找她。
  万幸，她钱包里还有两百块钱的现金，不至于连早餐都吃不起。
  福利院里有不少小孩子跑来跑去，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应该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
  见到苏沫脸生，却还是微笑着打招呼。
  苏沫顺着他们指的路出去买早餐。
  长长的斜坡上，一个一袭白色裙子的姑娘吸引了苏沫的目光。
  第136章 天使的翅膀
  她站在高高的树上，脸色木然，张开的双臂犹如一对折断的翅膀，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上方一跃而下。
  明明才十六七岁的年纪，眼里却没有半点生的渴望。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绝望？
  苏沫来不及细想，连忙出声：“小美女，你知道哪里有卖吃的吗？”
  那小姑娘缓缓地低下头来，看向苏沫，随后，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苏沫弯着眼睛微微一笑：“你能帮我带个路吗？”
  小姑娘有些迟疑，好一会才开口：“我帮你带路，你能……请我喝杯奶茶吗？”
  苏沫微微一愣，随即笑得更开心了：“当然。”
  小姑娘很快动作利索地从树上下来：“姐姐，跟我来。”
  她一路走得很沉默，苏沫不急不缓地跟着。
  到了卖早餐的地方，已经没剩下多少东西。
  苏沫给自己买了一杯热粥，又给小姑娘买了一个包子。
  小姑娘摇摇头：”我想要奶茶。”
  苏沫塞进她的手里：“放心，奶茶也买。”
  小姑娘迟疑了下，这才接过：“谢谢姐姐。”
  等把奶茶放进小姑娘的手里，苏沫才发现她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多了一抹喜悦和期待。
  苏沫心中微微一叹：“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喝了一口：“秦……陈月。”
  “陈月。”
  她又强调了一遍。
  苏沫没有多问，带着她转身回去：“你刚才在树上做什么？”
  陈月小口小口喝着奶茶，闻言沉默了好久才道：“想再看看福利院。”
  她在高处，正好能将福利院尽收眼底。
  苏沫这才反应过来，她也是福利院的孩子。
  回到刚才的树下，陈月跑回去，从树下拿出一个画本和画笔。
  “你喜欢画画？”
  画本上是福利院的全貌。里面画着福利院的每一个人，甚至还有早上匆匆离开的陈冰。
  画面中满满的依恋，以及告别。
  苏沫摩挲着画，轻声道：”画得真好。”
  陈月重新坐了回去，没有说话。
  苏沫想了想，跟她要了一张画纸，拿出画笔，刷刷画了起来。
  很快，陈月站在树上，张开双手的那一幕出现在纸上。
  只是画面里的陈月，被她画上了双天使的翅膀。
  陈月愣愣地看了好一会，闷闷道：“姐姐画得不对？”
  苏沫不解：“哪里不对？”
  “那是天使的翅膀。我不配。”
  苏沫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后笑了：“可每个人都是天使呀。”
  陈月没有再说，只是回福利院的时候，苏沫感觉她似乎对她更亲近了些。
  苏沫心想，真是个很乖的孩子。
  福利院里却很不平静。所有的小孩子都围在一个窗户那里，吵吵嚷嚷。
  有个小男孩看见他们，大声喊道：“月姐姐回来了。”
  紧接着，一个打扮华丽的女人拨开人群，指着陈月骂起来：“你一大早就不安分，还不快过来！”
  陈月的身子僵硬在当场。
  ——
  顾琛一夜没睡，眼里已经沾上血丝。
  电话声响起，他迫不及待地拿过来，发现是苏黎打的，心里一阵失望。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揉了揉发胀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