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的士下车的时候，就给江黎辰发了信息。要是我真的在这里出事了，他也能快点找过来。
  下了车，我大口吐了口气，只要不是直接面对黑影鬼差，只要是在太阳下，就没有人知道，花种子在我肚子里。
  那小区还是那么老旧，还是那栋旧楼，我找到他们家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一群老头老太太围着那楼口。我挤在人群中听他们说，就是那个老头死在家里四天了，才被人发现，都臭了。
  死了？！我还没有来得及问，这几天是谁跟他要过面具，或者是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做这样的面具。上次他提防着我们，没跟我们说。这次我可以明确告诉他，我姐姐快死了，一尸两命，看他愿不愿意说出实话，救我老姐的。怎么他反倒先死了呢？
  围观的一个老头说，那老头子，死得稀奇着呢。身上没什么伤，就一个小洞，小小的，在背后，愣是出了很多血，整个家里全是血，就这么睡地上，冷死了。
  我默默退出人群，靠在一旁同样古老的树干，眉头紧紧皱着，低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四天前，他跟我在村里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假设成立
  我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看着正是江黎辰回我的电话。我看着屏幕上他的名字，却没有接听。现在这样，我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我总不能直接问他，四天前是不是来把那做面具的老人家给杀了吧。
  老人的死因，听说是伤口小，流血多。老陈八八也说过在他的小说里，他爷爷的故事中，064使用的就是尖刀，因为可以造成伤口小，流血多，必死伤。下手快准狠。一下就完事。江黎辰也说过差不多的话，这些跟这次老人的伤一模一样。我的妈啊！别这么考验我。
  手机一直在响，最后我没有接听，放回了口袋中。靠在树上的时候，我总有个感觉，有人在注视着我。自从跟江黎辰那山村老尸有了一腿，我见鬼的几率都高了。不过这大太阳下的，要说见鬼可能性不大，那就是有活人在注视着我。我说不定是个好事，活人就能说上几句话。
  我回头一看，在那些人群里，唯一有点不一样的人，就是一个穿着黑衣服黑裤子的男人。他当他是演戏呢？国外大片《黑衣人》？在一群老头老太太面前，穿成这样就不是隐藏，而是装酷了。
  不过我没打算去招惹他。他要是个路人甲，我还能搭上几句话。不过感觉他有点像朱意龙说的那种脑子被门夹，分不清正邪，只想着杀了所以跟面具有关系的活人的那个黑衣人。也不知道朱意龙怎么样了。
  我看着那人没有看向我，我赶紧就溜，上了的士就给朱意龙打电话。“喂，你上次说的那个杀手，是一身黑衣黑裤的傻帽吗？”
  “你也遇上了？”
  我回头看着，那黑衣人已经上了后面的车子，好像是来追我的。我赶紧说道：“对，要是你两个小时后打我手机，我还没有接听的话，就麻烦带着一块白布来找我。记住，找到我先这脸。没皮的脸很丑。”
  挂了电话之后，的士司机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从后视镜看着我了。我呲牙笑笑，说：“师傅，前面左转，在太明路上停车。”
  要想在这里跟我玩捉迷藏，我绝对赢。男人嘛，不是逛街的料。太明路，那是著名的商业街，四通八达，还兼批发市场。三分钟我就能甩掉他。
  果然如我所料，在我得意地再次上了的士，那个黑衣人已经消失在迷宫一般的批发市场里的时候，也不过是十分钟之后。
  坐在的士上，我靠着椅子背，揉揉脸。还是选择先回碧水园去。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处理一下，我姐的事情。我姐那样子，再拖两天，说不定真的就自杀了呢。
  回到碧水园，窗帘全都是放下的状态，江黎辰也在。他坐在沙发上，手里转着手机，看着我，就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累了一早上，一中午，现在只能拿着一只他的苹果，坐在他对面，咬着，边说：“今早上的事情特别多。首先，我姐被面具伤了，她比我要严重。她说，她能从镜子中看到自己没有脸皮的样子。她想死。想一个人离开。她还怀了便宜姐夫的孩子。然后是做面具的老人死了，手法，跟你一样。死于四天前。江黎辰，如果这次还是你做的，希望你能给出一个让我愿意接受杀人犯的理由来。”
  “杀人犯？”他伸手拿走了我的手中的苹果，“我杀人多了，不需要理由。”
  “别那么酷行吗？我倒宁愿相信，那老人不是你杀的。”
  “你都已经有结论了，还要我说什么。”
  “那个老人说是会做面具，但是说到底，那些能杀人的面具，并不是他这里做出去的。只能说，他肯定认识能做这样面具的人。而我们之前查到他那里的事情，对方肯定也已经知道了。为了阻止我们顺着老人这条线查下去，选择了死无对证。老人死了，这条线就断了。从手法上看，这个就是另一个064。正版的不需要害怕这个老人。只有盗版的，才需要去考虑会不会泄漏秘密，要不要让死人闭嘴。”
  “也就是说，你的结论是，凶手的盗版的那个064.”
  “对，摆明的。只是现在估计没几个人知道064这号人。”
  “你就这么肯定，我是正版的那个？”
  我点点他的胸口：“爷，小妞的男人，小妞还认得。睡过的关系，没这么容易放下。你身上没有人的味道，只有花的香味。更像……植物。”
  我紧紧盯着他，然后反问道：“江黎辰，你老实告诉我，如果你被太阳晒到，并不会死，只是变成植物对不？”
  “算是吧。当初从窗子伸进你房间里的花藤就是我自己。”
  “一个人正常的年纪是七八十岁，九十一百都罕见，是吧。”
  “你想说什么？”
  我脑袋里的东西很多，很乱，干脆也学着江黎辰常做的那样，从吧台上扯出了几张白纸，在上面写下一个个的关键词。
  秦花，秦始皇，长生不老药，花种子，争夺，种子在尸骨中生长，回魂。植物寿命，人的寿命。
  最后写下的是《盗墓笔记》！
  三叔说过，一直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看，是个中国字，他就认识。他的小说里，有很多都是神话，传说，野史上的延伸。就像金缕玉衣，麒麟竭，西皇母，蛇等等，这些很多都是能从各种书籍资料上找到的。我没三叔那么大的毅力去读很多书，但是我看过他的小说。长生不老的一个解释，就是把人类的动物特性，改变成植物特征，让人介于动物和植物之间，拥有植物的寿命。
  一棵大树能活多久？五千年的都有！
  “江黎辰，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是尸体，也不是鬼，更不是花妖！”
  他笑了，伸手揪揪我的脸颊：“那我是什么？”
  “你别开玩笑，这件事很重要！你是，植物！你是被植物嫁接的人类，拥有植物的寿命，也许是几百年，也许是上千年的寿命。秦始皇去找什么长生不老药，不就是找到这个吗？我甚至大胆的猜想，秦始皇陵中，那水银圈，其实不是防盗墓贼的，而是秦始皇在服用了这个长生不老药的时候，出现了异常。没有你这么成功。他成了怪物。人们把他下葬，为了抑制他的生长，就四周灌了水银。有水银在，植物不可能生长。”
  江黎辰看着我，没有再笑。一会之后，站起身来，说道：“今晚，我去你们家吃饭吧。看看你姐还有没有救。毕竟是你亲姐。”
  “江黎辰！”
  “现在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湘婷，给你妈打电话。算了，不用打了，就这么回去，让他们觉得，我是看不上你们家的饭菜，才不吃饭的。要不，也难解释。”
  “江黎辰！”
  他点点头我的唇：“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对你隐瞒，也是对你的保护。”
  他先转身上楼了，我一头雾水，他的意思是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么重大的进展，他为什么就不激动呢？还是跟他有直接关系的。除非！这些他早就知道了？
  我朝着他的背影喊着：“江黎辰，这些你是不是都知道了？我猜的对不对给点提示。”
  “准备去你家，你姐的命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