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钱？拿什么钱？”
  听到葛翠芳的话，王虎不禁皱起眉头。他没好气说道：“一天到晚都不见你着家。一回来就开口要钱？”
  葛翠芳冷笑道：“这话说的好听啊。我嫁到这里这么多年，你给过我多少钱？别人都是出去挖玉石、做生意赚钱。再不济的也出去打工，一年到头好歹有几万块钱进账。可你呢？你赚了什么钱？”
  “两父子一年到头就知道捣腾手里那点泥巴。烧出来的那些破烂玩意儿又卖不了几个钱。你看看家里的屋子，全村有几个比我们家差的！”
  葛翠芳叉腰站在屋子里，指着王虎两父子一顿臭骂。王虎原本还有些硬气，但是生生被骂得抬不起头。
  王虎喃喃说道：“你别不讲道理。我们家里虽然穷，但是也没让你吃过苦头。你穿的衣服、用的手机都不比别人的。再说了，平时也没让你下地干活……”
  葛翠芳破口大骂道：“你还想让我下地干活？我嫁给你是为了干活的？”
  “我懒得跟你这种废物说话了。你这次出去打工半个月，赚了多少钱？给我2000块钱，我去买个新手机。”
  “2000块钱？”
  王虎一愣，马上摇头说道：“我才干了半个月，都还没有发工资。再说了，你的手机不是去年刚买的吗？这都还没出问题，怎么又要换？”
  葛翠芳冷哼道：“要你管？你儿子要交学费，伙食费！难道这些地方都不用花钱？”
  王虎认真说道：“等我发了工资，我自己会把钱给学校的。学校孙老师说了，如果学校里有收费，他会给我打电话。”
  葛翠芳脸色更加难看：“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才问你要2000块钱，你也有脸说这些？”
  说着，葛翠芳又是拿起桌上一个瓷瓶狠狠砸在地上。这个广耳瓷瓶已经烧制好了，正处于最后的描红阶段。这个瓷瓶不管是做工还是颜色都非常完美。如果运到外面，价格肯定不低。
  方明刚刚一进门就看中了。
  “砰。”
  瓷瓶在地上摔的粉碎。细腻的泥坯四下飞散。
  方明发出一声叹息。
  起码十万块钱没了。
  “这……”
  见到花瓶被砸碎，王兴柱也是露出心疼神情。他望着葛翠芳，虚弱说道：“这些东西没碍着你啊……”
  葛翠芳嘲讽道：“碍着我眼了！我现在每天看到这些就来气！两个大劳力不出去赚钱，非要在家里摆弄这些东西！要不是这些玩意儿，家里早就存够钱盖新房了！”
  王虎反驳道：“你懂什么！这些都是祖传的手艺！而且方老板说了，这些东西在外面是可以卖钱的。”
  “呵呵，傻子才信这种鬼话。”
  葛翠芳深吸一口气，骂道：“这种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王虎，给我一万块钱。我们马上就离婚！”
  “离婚？”
  王虎和王兴柱互相看了一眼。片刻后，王虎叹息道：“你要是觉得我真的不能给你幸福，那我同意离婚。但是一万块钱我现在真的拿不出来。”
  葛翠芳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没这个本事。我已经把欠条写好了。你在上面签字画押。等你发了工钱，就把钱给我。”
  葛翠芳原来早有准备。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欠条拍在桌子上。
  王虎拿起欠条看了看，然后皱眉说道：“不是说一万吗？怎么是欠条上写的是两万？”
  葛翠芳冷笑道：“另外一万是利息！你要是现在能给我一万块钱现钱，我保证不用欠条。”
  王虎叹息一声。
  他望向葛翠芳，认真说道：“我们俩好歹结婚十年了，夫妻情分还是有的。我跟你说，我现在打工的工地，老板人很好的。我只要在那里好好干，以后日子肯定不会差。你现在跟我离婚，以后日子怎么过呢？”
  葛翠芳讥讽道：“这就不用管了。实话告诉你，我已经跟吴老六说好了。只要咱们俩离婚，我马上就跟他去县城里赚大钱！”
  “打工养我？简直笑掉大牙。”
  “就凭你那点打工死工资，也好意思说样我？吴老六随随便便挖一块玉石，你打工一辈子都赶不上。”
  “吴老六？”
  王虎苦涩道：“门口那辆摩托车就是他的吧？他一天到头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你跟着他是没有好日子过的。再说了，挖玉石赚钱，这都是没影的事情。”
  “别废话！你要么就签欠条，要么就给我一万块钱！要不然的话，我把你这些瓶瓶罐罐全部都给砸了！”
  王兴柱叹气道：“虎子，都怪爹没用。这个媳妇既然守不住，那就算了吧。”
  “你把欠条签了。到时候爹跟你一起出去打工还钱。”
  王虎点点头，从桌上拿起了欠条。
  “等等。”
  正在这时，方明从门口走了进来。他接过欠条看了看，笑道：“什么欠条啊，利息竟然这么高。”
  葛翠芳瞥了眼方明，冷笑道：“嫌利息高？那你现在就给钱啊。”
  方明对秦大学招招手：“老秦，带现金没有？”
  秦大学乐呵呵上前：“身上好像还有一点零钱。”
  葛翠芳嘲讽道：“零钱？穷鬼就是穷鬼？”
  “你说他是穷鬼？”
  方明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老秦，你这辈子第一次被人骂穷鬼吧？”
  秦大学挠挠头：“还真是。想不到这个小村子里的人眼界还挺高啊。”
  说着，秦大学把背包摘下来。他从里面拿出一个钱包，嘀咕道：“好久没用现金了。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钱。要是不够的话，阿明你给我凑一点。”
  秦大学打开钱包。
  里面厚厚一沓红色百元大钞。方明目测了一下，至少有三万多。
  秦大学从里面哗啦啦输出一万块钱递给王虎。他嘿嘿笑道：“现金不多，不过也将就够了。”
  葛翠芳：“？？？”
  没多少钱？
  钱包里这么厚一叠呢。
  王虎迟疑道：“秦老板，我不能要你的钱……”
  秦北望没好气道：“赶紧收着，然后把婚离了。这种臭娘们不离婚，难道留着过年啊？她要是我媳妇的话，早就抽他了。”
  王虎这才点点头。
  他接过钱，转手递给葛翠芳。
  葛翠芳早就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她接过钱，哗啦啦在上面签完字。而后她得意说道：“结婚10年，拿你10万块钱不多。我去过好日子了。你们俩就守着这堆瓶瓶罐罐过日子吧！”
  方明接过离婚协议书看了一眼，然后笑道：“离了好啊。财产也分割清楚了。对了，虎哥我这里有张银行卡要给你。你送给我的那只君子壶，我帮你卖了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