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在侮辱你们，而是在说事实。”陆战打断莫希月的话，瞪着何铃，“怎么？你以为拦住我，就可以掩盖你们的本来目的吗？如果真要打起来，我的人可不一定会输啊！”
  “陆战！”莫希月赶紧拉住他，给了他一个闭嘴的眼神。
  “意诚，何铃，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莫希月赶紧道歉，“陆战他是有些心情不好，所以说话也就口无遮拦，你们别放在心上。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你又没做错什么，你不需要道歉。”方意诚轻声，“只是……小希，你口口声声说相信我，但是，却护着陆战，这……算是真的相信我吗？”
  莫希月一愣，被方意诚这样问，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并不相信我，对吧？”方意诚问，“你也担心我会害你。”
  看着方意诚眼中的失望，莫希月的心揪着一紧，很多话涌在嘴边，但是，却又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自认，面对这份友谊，自己为方意诚做的，远不如他为自己所做的多。
  “对不起。”莫希月只能道歉。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方意诚别过眼，“小希，你愿意……跟我单独谈谈吗？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不行！”陆战立即替莫希月拒绝，“你们俩不能单独谈！”
  “我问的是小希。”方意诚冷声，“给我你的答案。”
  莫希月点头，再看向陆战，轻声：“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你忘记答应过我什么吗？”陆战拉住莫希月的胳膊，“他们不是好人，真的！”
  莫希月将陆战拉到一旁，再轻声：“我现在是个孕妇，对于身边的每个人，都会警惕。但是，我也不想草木皆兵，然后，丢失亲情、爱情还有友情。”
  “可……”　　“就像是你放心我吃这顿饭一样，你知道，意诚即便真有心要害我，也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方式。”莫希月压低了音量，“而同样的，跟我单独谈话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危险。如果真的有危险，倒可能是
  在我们回家的路上。是吧？”
  莫希月的话直接说到了陆战的心里。
  但是，他容不得一丝意外。
  “我就跟他谈谈，几分钟就够了。”莫希月轻轻一笑，“你跟何铃别起冲突啊！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不想全没了。”
  陆战只能妥协，他承认，自己根本就说不过莫希月。
  “最多不超过十分钟。”陆战松口，“十分钟之后，我们就回去。”
  莫希月点头，然后，再看了何铃一眼，就跟着方意诚去书房。
  书房里，方意诚跟莫希月两人相对而站，方意诚的眼神里，始终带着些悲伤，让莫希月格外的过意不去。
  “没想到，我们那么多年的友谊，最终竟然变成这样。”方意诚率先开口，“小希，有时候，好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如果那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过得好些？”
  “时间不会倒流的。”莫希月轻声，“而且，我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好什么呢？”方意诚悻悻一笑，“我们，都已经失去太多太多了。”
  “意诚？”莫希月蹙眉。
  她总觉得，他说的失去，包含了太多深意。
  “我撇开何铃跟陆战，其实，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而已。”方意诚说话时，视线落在莫希月的肚子上。
  他的视线里，带着羡慕，带着不甘，带着愤怒，也带着恨意。
  “什么问题？”莫希月轻问。
  “哪怕……”方意诚紧了紧拳头，再轻声：“哪怕，你跟齐夜之间有两条命的仇恨，你也还是……要跟他在一起吗？”
  听着方意诚的话，莫希月的身子轻轻一颤，眼里闪着晦涩。
  “你真的不担心他有朝一日，伤害你？”方意诚问，“你有很清晰、很理智的想过这个问题吗？而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书房忽然就变安静了，安静地能听得见莫希月此时的心跳声。
  噗通——
  噗通噗通——
  每一下都很急，带着杂乱的不安。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再轻声：“是！我考虑好了！”
  听着莫希月的回答，方意诚的拳头揪得更紧，指甲扣进肉里，却根本就感觉不到疼。
  “我早就已经考虑好了。”莫希月很肯定的出声，“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过！我会担心，会害怕，会不安，但终究敌不过我对他的感情。哪怕……”
  顿了顿，她再继续出声：“哪怕……最终的结局不会如我想的那么好，我也会持续守护我跟他的感情。”
  “你就那么爱他吗？”方意诚冷笑了声，“不对，你就，非爱他不可吗？”
  “我已经爱上他两次了。”莫希月低眸，“这辈子，肯定也就认准他了。”
  “好！”方意诚轻笑出声，“很好！小希！如果你想得这么透彻，那我就祝福你，祝福你的选择……不会错！”
  “你也要跟何铃好好的。”莫希月轻声，“她是个好女人，值得你疼惜、宠爱。”
  “可你却不问问我究竟爱不爱她吗？”方意诚淡淡一句反问。
  莫希月沉默着，没有回话。
  “你们所有人都告诉我，何铃很好，对我也很好，要我珍惜她。”方意诚的语调很唏嘘，“但是，你们却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爱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