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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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皆呆 更新:2023-03-10 08:26 字数:8256
张道士是贾代善的替身道士,贾母来了,都要见见他,打打醮。
来道观的香客,都是有所求的,贾母就希望贾琏能快些长大,能支撑荣国府,最后,再娶一门合适的媳妇,希望自己的小儿子就这么过下去,不要再想七想八的,安安分分的过日子。
而夏母希望一家人都能好好的,特别是自己的两个孙子以及外孙们,能平安顺遂的长大。
夏露倒是没什么特别想求的,对于她来说,如今的日子还不错,反正只要一家人健康就好。
贾冯氏则希望自己能生下孩子,不惧男女,只要一个孩子就好。
至于江氏,希望可就大了,她希望伯爵能看到她,好歹让她有时间遇到伯爵,只要能看到伯爵,和伯爵说几句话,她就心满意足了,江氏很是诚心的祈求着,甚至,还把自己身上剩得并不多的银子拿了一些出来当做香火钱。
在道观用过一顿斋饭之后,一行人才回去,就这样,一天就过去了。
“岳母大人,你们回来了?”夏露她们回院子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贾珍。
“恩,老祖宗今日打醮的时间有些久,就耽误了一些时间,没想到这时候才到家”夏露道。
“用过晚膳了没?饿不饿?”贾珍站在夏露身边问道。
夏露摇了摇头,“在清虚观用了斋饭,你用过了没?”。
“在户部已经用了”在户部上衙是提供工作餐的,当然,菜色并不怎么好,贾珍身为国公的孙子,从小吃的就是好东西,但是,他并不是特别挑食,户部的工作餐他也是吃得下去的,平素并没有弄什么特殊化,特意差遣家中的小厮给他去送饭食,所以,贾珍在户部中,名声还是不错的,比贾政要好。
贾政荣国府长大,分家的时候也没有亏待他,他怎么可能会吃工部的工作餐,在工部当差的,除非是工部侍郎和尚书,其他的基本上是很少有背景的官员,许多都是寒门子弟,毕竟,有背景的官员想要混资历,也不会选择工部,选择其他的部门不轻松一些么?京城之中并不仅仅只有六部,还有兰台寺、大理寺、鸿胪寺等,可以混资历的地方多了去了。
因为这些官员出生不好,并没有几个能像贾政这样花销,而且送的饭菜不比贾政,别人也会说嘴,所以,还是吃工作餐好了,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仇富之人,即使同是朝廷官员,仇富也是有不少的,关键,贾政还只吃独食,完全没有想过请自己的同僚也尝尝,或者请自己的同僚去茶楼酒楼喝喝茶、喝喝酒,有时候这种小恩小惠也是一种手段,很显然,贾政没有这样的手段,他在朝中的好友就少。
“那我们先回去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夏母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关系这么好,心中老怀安慰,她也觉得自己在这里打扰小两口不好。
“好,岳母大人今日也辛苦了,好好休息”贾珍道。
江氏神色一动,很想和贾珍说两句话,可是,她又不知道说什么,一下又泄气了,只能灰溜溜的跟着自己的婆婆回自己的屋子。
贾珍看着江氏的模样,总觉得有些奇怪,他总感觉,自己小舅子的这个媳妇似乎有话和他说。“夏霁和他媳妇的关系好吗?”,贾珍问道。
“还可以吧,她身上虽然有些毛病,这次上京,也不过脑袋把自己娘家人给带了过来,但是,她之前还是不错的,手极巧,平素我母亲父亲的鞋子衣服都是她做的,她还给我做了一双鞋子,还有大朗和二郎,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夏霁就是一下过不去,如今过去了,应该也还好”没有了江家,夏露对江氏的感官不错,标准的古代妇女。
“我怎么感觉她似乎有话和我说呢”贾珍笑道。
“和你?和你有什么好说的”夏露只觉得好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也是”贾珍也觉得自己的感觉错了,他一个外男,大舅子的媳妇有事儿,也应该找自家夫人才对,其他的事儿他又不管。“我们进去吧,才九月,晚上已经有些冷了”。
“恩”夏露点了点头,跟着贾珍回到了宁庆堂。
第二天,夏母就打算慢慢把自己的行李搬到西边的宅子里,做好搬出去的打算,如今已经九月中旬,再过两个多月就要过年了,一应的年货也要准备起来了,所以,时间还是有些紧的,早点搬出去,也好早做准备。
夏露注意自己母亲这边,倒是没有注意荣国府,等她回过头来才知道,贾母居然气病了。
原本夏露还想带着自己的母亲和弟媳一起去看望贾母的,结果听说贾母是被气病的,就只有一个人单独去看望贾母,毕竟,被气着了的贾母很有可能拉着她诉苦,带上自己的母亲和弟媳,贾母就不太好意思了,这是荣国府的家事,家事还是不外传的好,虽然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弟媳。
“这几日一直在忙母亲搬出去的事情,一下没来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怎么一下病了?”夏露坐在贾母床前,担忧道。
“不是不让丫头和你说,告诉你之后你就会让琏儿他们来给我这个老婆子侍疾,听老大说,吴先生准备让他们明天去金陵考童生,这不是耽误他们么”贾母咳了一声,瞪了自己身边的丫头一眼,这些个丫头,总是喜欢乱说话。
“老祖宗可别怪这些丫头们,她们也是担忧您,而且琏儿他们是晚辈,给您侍疾,也是理所当然,您若是心疼他们,就合该早点好起来”夏露道。
贾母叹了口气,对一旁的丫头们道:“你们先下去,我和珍儿媳妇说说话”。
“是”鸳鸯带着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全部下去了。
“怎么了,一下病了,前几天看您都好好的”夏露问道。
贾母叹了口气,“还不是那个孽障,前几日忽然上门,问我这个老婆子,给珠儿找的岳家有眉目了吗?我就把之前咱们筛选的人家拿了出来,给那个孽障,结果那个孽障倒是好,说我们对珠儿不用心,最高都只是四品人家的姑娘,说我这个老婆子偏心,如今只心疼老大,然后又说起了元春,说之前说好的,让元春进宫,如今又不让元春进宫了,说我现在心偏得没有边了”,说罢,贾母拿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经过前日,贾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相公是对的,老二根本就靠不住,自私自利,她自问,虽然如今她对老二是有些偏见,这不也因为老二自己做得太过火了,气死相公,甚至还不肯跟着老大一起扶灵去金陵,但是,她对珠儿和元春还是疼爱的。
“你说说,他自己的官位就在那里,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我们提高到四品已经是抬举他了,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珠儿能够得上一品、二品大员的女儿,不怕媳妇家室太高,珠儿压不住么”贾母流泪道。
夏露撇了撇嘴,就贾政那个叉烧包,恐怕觉得,他们家配公主也是配得的,好在贾代善是一个清楚的,多活了几年,把一切都给贾赦给铺平了,不然,贾赦还有得磨,而且给贾赦制造问题的,还要包括眼前的这位老祖宗,想想原著,再想想如今,不得不说,贾母对贾代善的感情是真的深。
“还有元春,老爷已经吩咐了,贾家的女儿不能入宫,我明知道老爷的吩咐,还要送远处入宫么?入宫有什么好的,除了不得已,那些送女儿入宫的人家,哪一个不是让这个女儿为了家族牺牲,在深宫之中,女人能有什么好的”贾母只觉得自己的一番慈心都喂了狗。
“老祖宗别生气了,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不好,说句不中听的话,政叔到底是分了宗,他不听您的,您是真的不好管太多,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您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琏儿他们明年就去金陵考童生了,您还是多惦记惦记琏儿吧”夏露劝慰道。
“我也知道,我这个老婆子如今是管不了他了,老爷那时候身体那样不好,他都能气老爷,老爷去了之后,老大一个人扶灵去金陵,然后又在金陵给老爷守孝了三年,那时候我就应该知道的,老二靠不住,老婆子我只是有些担心珠儿和元春,珠儿身体不好,元春又......,说起来也是老婆子我造的孽”如若她那时候不那样为着老二,就不会让元春有入宫的那颗心,如若没有那颗心,她给元春说的后宫之中的黑暗,足够吓唬元春打消了入宫之心,如若元春自己不乐意,老二也是不能强迫的,他不敢赌,万一元春狠心,惹怒了皇帝怎么办,反而会牵连到他。
“有些事儿事情已经注定好了的,有些人合该是皇帝的女人,再怎么样也是会进宫的,不该是皇帝的女人,她再怎么想,也是进不了宫的”想想原著中,元春再宫中当女史当了多少年,如若不是为了清理世家欠银一事,元春也未必会成为贤德妃,如若元春真的被送进宫,恐怕也只能从女史开始做,到时候,她让自家相公给皇帝说一声,等元春到了年纪就放出宫来嫁人,反正大观园是不会再有了。
“也是,到时候再说吧,是我亏欠了老爷”贾母再次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贾母这边气病了,那边,贾政更是气得不行。
“怎么了?”贾王氏如今有了肚子里的这个免死金牌,即使没有经过禀报,出入贾政的书房,贾政也是不会生气的,听说贾政从荣国府回来就一直在生气,她也只能从床上起床,来他的书房看看是什么情况。
看到贾王氏后,贾政的火气总算是消了一些,道:“你怎么来了,大夫说,你这胎还没坐稳,得小心养着,你怎么下床了”。
“听说你生气了,我就过来看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你还得为我们肚子里的这个宝贝疙瘩谋划未来呢”怀有身孕的贾王氏这时候身上倒是有了一些母性的光辉,整个人都有祥和起来,轻言细语的和贾政说着话。
“我只是在气老太太,原本还说什么偏心我们,如今看来,老太太竟然是老大那边的人,你看看她,给珠儿找的都是一些什么岳家,最高的不过也就四品,如若只是找四品的,我还用得着老太太出面么?”贾政气得不行,他如今和李祭酒的关系极好,上次李祭酒看上一幅画,毕竟是清官,囊中羞涩,还是他垫付的,如今,李祭酒都还没有把银子还给他,如若这时候他上门和李祭酒说给儿子求娶他女儿,李祭酒不答应也得答应。
“真的么?”贾王氏的脑筋动了动,问道:“你说我大哥家的凤姐怎么样?”。
“你大哥家的凤姐?”贾政脑筋有些没转过来。
“我说凤姐给珠儿做媳妇怎么样?我大哥继承了爵位,凤姐是他的嫡女,如今,我二哥在军中做得也不错,凤姐嫁进来,知根知底的,日后,也不会亏待我肚子里的这个宝贝疙瘩”之前她还觉得自家婆婆给珠儿找的人家很好,日后都是读书人,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会有好处,但是,如今最高的也不过就是四品官,能对这个孩子有什么帮助,还不如凤姐,至少她们家给的嫁妆会很多,如今老爷没有其他的进项,一家人就靠着分家时得的家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有了,凤姐嫁进来,肯定会带上大笔的嫁妆。
“可是那个孩子不是比珠儿小六岁么?”贾王氏这么一说,贾政就想起凤姐是谁了,如今才八岁吧,珠儿已经十四了,年纪和珠儿根本就不搭。
“珠儿身体不好,不宜早早就成亲,拖个几年,等等凤姐也是可以的,如若老爷答应,我这就去问问我大哥的口风”贾王氏道。
“再让我想想”贾政觉得不妥,忽略凤姐的年纪,亲上加亲倒是好,这个小的有这么一个大嫂,也挺不错的,可是,日后这个小的是要走文官的,王家对他在仕途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帮助,而且,王家二舅子还好,大舅子袭爵之后,也是不思进取的,如若不是有二舅子支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完蛋了。
“行,老爷再想想”贾王氏是真的挺看好自家侄女的。
第266章
夏母将一些行李陆续搬了出去,只等贾珍和贾敬休沐,他们正式辞别之后,就能搬出去住了。
贾敬了解夏家,得知他们要搬出去的时候,也意思意思的挽留了一下,见他们不肯,也没有强求,反正冬哥日后就住在京城,想要相聚,也挺容易的,夏家留不留在宁国府,对于贾敬来说,根本没太大的关系,照顾夏家是夏露这边做的,夏家在宁国府的这点花销,贾敬是真的没有放在眼中,平素他请自己手底下的官员吃顿饭,几十上百两就用出去了,夏家在宁国府反而还热闹一些,贾敬如今年纪也大了,最喜欢的也就是热闹了。
因为夏家辞别,特意选在贾敬和贾珍休沐的日子,江氏这次又看到了贾珍,她看着贾珍和大姑姐那样要好的样子,心中满是黯淡,如若她是大姑姐,伯爵会不会也对她这样?
对于搬宁国府,江氏心底里也是不乐意的,在宁国府好歹也能看到伯爵,搬出去之后,想要再见,就真的太难了,而且这里不比他们在西北,在西北男女之防没有这么严重,日后,即使她来宁国府,见到的也只是大姑姐。江氏心中不想搬出去,但是,这可不是她做主的,而是夏父和夏母,他们说要搬出去,江氏自然也只能从了。
正式搬出去的时候,贾珍身为夏家的女婿,还特意亲自将夏家送到了西边的宅院,这才转身回府,他的想法还是很简单的,爱屋及乌,只有对夏家好了,才是对自家的媳妇好,给夏家面子,就是给自家媳妇的面子。
贾王氏是真的挺看好自己的侄女,这边贾政还没同意,那边,她便写信给王家大哥,如今王家长房并未在京城,而是在金陵,在信件中讨论这件事,一去一来,就要小半年时间,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所以,贾王氏写信,便是邀请王家长房来京城小住,借口就是她又怀上小的了,如今特别想念娘家人云云。
王家的两个儿子都还挺心疼贾王氏这个妹妹的,至于两个嫂嫂对自己小姑的感官好不好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毕竟,相夫教子,她们还是要听自家相公的话。
“相公,今日怎么这么开心?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儿?”王子胜的妻子王史氏问道。
“小妹今日来信了,她又怀上了,想念娘家人,请我们去京城小住呢”王子胜把信件拿给王史氏,心情极好。
“那可真是好事儿,前几日二妹妹才生下了孩子,今日大妹妹就来信了,说又怀上了,真真是双喜临门”王史氏道。
“可不是么?咱们家的姑娘都是有福气的”王子胜笑眯眯的。“你去收拾东西,咱们过几日就去京城”。
“老爷,如今都已经十一月了,前些日子雪才融,如若在船上遇到下雪,河面冰封怎么办?还是等过年之后再去,到时候已经开春,也没有这么冷了,大妹妹来信,她不是才怀有身孕两个月吗?再加上送信花在路上的时间,也才四个月,来得及的”王史氏劝道,心中也有些无奈,为了自己两个孩子的婚事,她没少劝老爷早些去京城,可是老爷就是不上心,觉得京中待得不舒坦,虽然这次是因为大姑子怀孕,但是,她感念大姑子的情。
王史氏叹了口气,她家仁哥儿已经十多岁了,金陵能找到什么好人家,唯二就是甄家和老亲薛家,薛家并没有合适的姑娘,而且薛家是皇商,他们家仁哥儿可是王家唯一的男嗣,要取也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官户人家的女儿,至于甄家,女儿倒是多,和仁哥儿差不多年纪的女儿也有,但是甄家是忠顺亲王的母家,忠顺亲王如今被皇上旁置,在朝中已然是不中用了,如若不是太上皇还在,皇上恐怕就会直接对忠顺亲王开刀,万一到时候牵连到她仁哥儿身上怎么办?
王史氏把目光转向贾家和史家身上,史家如今没有合适的姑娘,自己父亲的庶女倒是有和仁哥儿差不多大年纪的姑娘,可是辈分不对,大弟,二弟和三弟,都才成亲不久,而且大弟他们也跟着父亲戍卫西北,据说北边蛮族又有集结兵力的迹象,他们都已经回西北当值,也没有时间来和弟媳生孩子,贾家倒是有一个,大姑子的女儿元春,如今也有十一岁了,比仁哥儿小个四五岁,其实也还合适。
王史氏可不知道,她在打别人家姑娘的主意的时候,别人也在打她姑娘的主意。
夏家从宁国府搬出去之后,江家又开始和夏家来往,毕竟有一个女儿嫁给了夏家,只要这门亲不断,即使夏家有多么膈应江家,都还是要来往的,在自己父母的要求下,搬出来之后的夏霁,到底主动去了北边江家所住的地方拜访了。
“姑爷和小姑子来了,快进来”见夏霁来了,江家人连忙将夏霁迎了进来,再很自然的把夏霁手中的礼品也给顺了过去。
夏霁抿了抿嘴,罢了,反正是带过来给江家的礼品,拿了就拿了,夏霁来了之后,就留在外头和江家大哥他们说话,听着他们抱怨这京城的开销大,不好找事儿云云,话里话外都是想让夏霁再接济他们一二的意思。
夏霁听着挺不是滋味的,想他岳父还在的时候,就是岳父一个人的月俸养着一家人,好歹西北的物价并不高,岳父的月俸也养得起,可是岳父走后,一家人便没有了收入来源,不仅仅是江氏接济了江家,夏霁也接济了不少,但是,他接济了那么多,最后,江家人还不是做了那么膈应他的事儿。
夏霁装作没有听懂,反正以后只要是不是明着找他要银子,他都装作听不懂。
夏霁留在外头和江家大哥他们说话,江氏则进去了里面,和江家老太太,江家大嫂她们说话。
“后来,宁国府有没有为难你们?”江家老太太问道。
江氏摇了摇头,道:“没有,因为你们搬走了,大姑姐又留我们住了一段时间”。
“那就好”江家老太太松了口气,“咱们举家来到京城,身上的银子所剩无几,你大哥他们也是一个不中用的,在外头找了好久的事儿,可是一个合适的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我们家坐吃山空,京城花销又大,即使有伯爵夫人给的五十两银子,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你能否让女婿给你大哥他们找些事儿做”。
“大哥他们能做什么?相公自己还忧愁找事儿呢,这些日子,公公没少带着相公出去应酬,到如今都还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身为夏霁的枕边人,江氏还是知道夏霁最近在担忧一些什么,夏霁如今只不过是一个秀才,京城之中,人才云集,举人给别人当老师的数不胜数,很多都是为了下一次的科举,留在京城当先生挣一些银子的,夏霁的学堂根本就办不起来。
“这可怎么办啊?姑爷的姐姐不是伯爵夫人么?她说一声,姑爷不就有着落了”江家大嫂直接插嘴道。
江氏翻了一个白眼,“大姑姐只管内宅诸事,外面的事儿,都是伯爵他们管的”,为了这种小事儿,打扰伯爵,至于么,如今不是自己正在找关系么。
“伯爵夫人那么傲气,看来,在府中也没什么地位,帮自己的弟弟解决一下差事,她都办不了,果然,还没有我们自在,和自家男人要吵架就吵架,你那大姑姐,平素在伯爵面前,也只能伏低做小”江家大嫂鄙视道,有些人最喜欢这样,看着别人过得好,就猜测别人再背地里过得比她还不如,丈夫小三小四一大堆,在家也没什么地位,出了有钱,什么都没有。
如若贾珍听到江家大嫂的猜测,估计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了,明明是小舅子为了自立,想要自己先努力找差事,他要给小舅子找差事,分分钟的事儿,就比如朝廷六部,还有很多编外人员,特别是工部,编外人员最多,这种是做着朝廷的差事,但是却不是朝廷官员的人员很多,相当于企业的外聘人员,给夏霁弄一个小管事当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的。
听到江家大嫂的话,江氏不但不生气,心中反而开心,就是这样,即使大姑姐嫁给了伯爵,其实过得也不怎么好。江氏的心情很好懂,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一个道理。
“好了,别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和小妹单独说说话”江母看着自己大儿媳一副见不得别人好的模样,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开始赶人。
“是”江家的这些媳妇、孙女起身从江家老太太的屋子里离开,虽然江家老太太如今不怎么管事,但是,家中的银钱还是老太太抓着的,她的辈分也最高,她发话了,这些媳妇自然都是要听话的。
“你仔细和我说说,宁国府是真的没有为难你么?怎么听你说起宁国府的时候,情绪很复杂的模样”江家老太太到底是江氏的亲娘,一下就看出了江氏的别扭。
“娘,你还不相信我么?”江氏嘟了嘟嘴,她又想起伯爵了,可是,以后基本上再见不到了。
“那就是你大姑姐为难你了?”老太太道。
“大姑姐也没有,大姑姐人还挺好的,带我去上香,带我去隔壁荣国府拜访国公夫人,我们搬出来的时候,她还给我送了两幅首饰,纯金的,还是实心的首饰”提起夏露,江氏的情绪也有些复杂,撇开伯爵,她是真的觉得大姑姐人还不错,不是那种看不惯弟媳的那种大姑姐,对她还真的不错。
“那挺好的,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江家老太太问道。
江氏神色复杂,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可是为什么我只能嫁给夏霁,大姑姐就能嫁给伯爵呢?大姑姐也是校尉的女儿,我也是校尉的女儿,大姑姐把夏家从西北接过来,伯爵他们什么都不说,还收拾好了漂亮的院子给夏家住,我只是带着你你们上京,夏霁他们就要休了我,女儿只是觉得不公平罢了”即使对着自己最亲的母亲,江氏也是没有将自己对贾珍的好感说出来的,她心中也知道,这种感情是能让她浸猪笼的。
“你糊涂啊”江家老太太恨铁不成钢道:“你眼皮子什么时候这么浅了,都和你大嫂一样了,你爹的校尉和你公公的校尉能一样吗?你公公可是老宁国公的亲卫,和宁国府原本就有不一样的情分在,你爹算什么,好运在战场上厮杀存活下来,做到一个校尉的位置,两个本来就不一样,你现在居然和你大姑姐比,你怎么不和你几个侄女比呢?”。
“身在福中不知福,总是想着你比好的人比,看不到自己的所拥有的也是别人羡慕的”江家老太太瞪了自己的小女儿一眼,不像话。
江氏不说话了,在西北她确实觉得自己嫁得极好,但是见过伯爵天人之姿之后,她便不这么认为了,她觉得自己挺惨的。
“好好和夏霁过日子,有这么一个大姑姐帮衬着,可比你的那些嫂子们好太多了,或许这一次来京城,我就不应该同意你大哥他们的,你和夏霁也不会吵架”江家老太太故意这么说,她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对家人的心很软。
“和您有什么关系,是我放不下你们,特意把你么带上的”江氏连忙帮老太太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