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实力扶持反派崽崽登基 第79节
作者:一七令      更新:2024-08-01 15:18      字数:5976
  大公主心头狂跳,想都没想便接了这差事。直到从大明宫出来之后,她这激动难耐的心情还是没有削减半分,她的《女谈》一向被认为难登大雅之堂,可就是这样一本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却能解朝廷之困,更能替父皇分忧。
  此事能成,京城商贾必会对她感恩戴德。来日将这评选推到大魏民间,各地的商贾也都会对她抱有好感。诚然,商人的社会地位并不高,但却是最有权的一波人。她若是牢牢抓住了商贾,等于抓住了大魏一条命脉。
  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权利,如今已经唾手可得了。大公主心肠澎湃,野心犹如野火一般在旷野中恣意燃烧蔓延,隐隐有燎原之势。
  皇上下令之后,也能想到此番老大跟太子必有一争,他不耐烦看到两个儿子一起犯蠢。正好西南边境有人作乱,皇上直接让老大带兵前去御敌了。
  大皇子听闻此事,在他父皇那儿表明了决心之后,屁颠屁地朝带兵出发了。这两年,大皇子就没怎么待在京城,都是隔几个月被皇上名正言顺地赶出京城,不过他没多想,总以为是父皇器重他,还让他精兵呢。
  父皇能登基,便是因为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如今父皇对他委以重任,岂不说明父皇心里更看重他?
  大皇子不日便启程,反而傅朝瑜听闻此事之后恍惚了一下,上辈子大皇子是因为什么出局来着?
  若他记得没错的话,但是就是征兵西南回来之后摔伤了腿,之后太子趁此机会多番下手,这才将大皇子彻底踢出去的。不知道这辈子,还会不会跟从前一样。
  大公主也清闲不到哪里去,兄妹二人一个比一个忙。
  可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大公主风声还没有放出来,太子那儿却已经先一步收到了消息。得益于张俭劝阻,太子看似已经打消了对傅朝瑜的针对,但对大皇子与端妃却还是恨之入骨,时时针对。这段时间两边的人都对工部修路这件事情垂涎已久,企图从中分一杯羹。无奈工部的郑侍郎跟王侍郎都是个滑不溜手的,太子跟大皇子轮番上阵,都没能从工部手里撬开多少好处。
  工部鸡贼得很,听闻已经准备让太府寺的人也掺和一脚了。
  太府寺可是杨直管的,杨直那厮是父皇的走狗,忠心不二。让他插手,说不定要将修路的钱全都送到父皇的腰包里。杨直仗着父皇撑腰,平日里看着仿佛很好说话,可一旦涉及到利益便分毫不让,是个名副其实的笑面虎。有他坐镇,太子跟二皇子几乎可以料见,这修路的差事他们已经分不到一丝一毫了。
  两人在修路这件事情上都没捞到好处,太子也不至于心里失衡,可问题是,父皇转头便给了大公主这么大的甜头。给大公主甜头,无异于扶持老大跟他打擂台,父皇这是对他不满了吗?
  太子却不得不提防。老大跟大公主这对兄妹二人绝非善茬,若是放任不管早晚要酿成大祸。尤其是明嘉,一个姑娘家却有这么多的小心思,甚至比端妃还要可恨。太子不准备轻拿轻放,对付老大还要掂量掂量,对付大公主便容易多了,太子没多久便注意到了大公主的亲事,准备在这上头做一做文章。
  太子很快便从太后入手,想要将大公主嫁出去,大公主不知打哪儿听到了动静,她的事业才有起色,太子却想让她前功尽弃,大公主如何肯认命?这两人私底下斗得天昏地暗,嫌隙越来越大,彼此的抵触与恨意也越来越浓。
  一晃几日过后,程阑的律学文刊终于算是定稿了。
  她听了傅朝瑜的意见,尽量用浅显易懂的话来编制文章,前面的许多篇都是以离奇曲折的故事入题,引人入胜,后面结尾才开始点题普法。至于深奥一点的文章倒也还有全都放在了后面。周文津那篇写好的文章也一并放在后头。
  程端捧着妹妹刚弄出来的东西,看得认真又细致。
  这文刊做出来之后,程阑也没准备能一鸣惊人。这么多年来,律学一向都是不温不火,总不至于刚出来本文刊便能成为香饽饽吧。不过,x推广律学这件事情也不必急于一时,普法这件事情更是得潜移默化,循序渐进。
  程阑等得起。反正她也不准备结婚生子的,她有大把的时间奉献在律学上面,相信有生之年,定能够以自己的绵薄之力助推律学发展。
  这动静不大,却也依旧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程端被召进宫之后,还以为是近来的两个案子有所争议,正琢磨着该如何回禀,便听皇上问起了他妹妹新创的文刊。
  程端一头雾水,难道圣上是觉得这本文刊不应该由个人牵头,想要收归朝廷?他揣测圣意,自以为摸清楚了皇上的想法:“不过是家妹胡闹之举,圣上若是觉得不妥,微臣便让她放了这文刊,移交给刑部或大理寺。”
  不想皇上却摆了摆手:“折腾这些做什么?交给她同交给朝廷没什么两样。”
  程端越发迷糊了。
  皇上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朕打算封你妹妹为皇贵妃,代皇后掌中宫之权。”
  此事他琢磨许久,也叫人细细地考察过程阑。程阑此人,性情清冷,赏罚分明,待下宽严有度,且程端还是他的人,又一向用着放心。程阑身为程端的妹妹,最适合执掌宫权了。其实皇上心头还有点别的想法,那《女谈》之前都是小打小闹,这回他虽然将差事交给了大公主,但是到底觉得不妥,只是没有更好的方案罢了。若是程阑日后能扶持文刊,兴许还能将大公主的文刊挤下去。明嘉跟老大已长成,这些年胃口愈发大了,吃相难看。
  程阑看样子心思也不在养育子嗣上,让她管这些,再好不过了。
  皇上的算盘打得精,程端却如遭雷劈,让他妹妹入宫当皇贵妃?
  天可怜见,他连大妹妹两三岁的人都看不上,更不用说圣上了。虽然圣上龙章凤姿、仪表堂堂,看着也不老,但是他比妹妹大了十二岁啊。
  程大人内心无比嫌弃……
  第80章 慈善(二更)
  心中再不平, 程端也不能说什么,只好默默领旨。不领旨还能怎样,难道他还敢当面说:圣上您年纪太大了, 我瞧不上吗?
  出宫之后, 程端长叹一声。
  皇贵妃一事非同小可,他不知道圣上怎么就想了这么一个叫人哭笑不得又挑不出错的主意,皇后之下, 众妃之上, 既不占皇后之位,又能替皇上名正言顺的管理后宫,还能在身份上天然的压制宫中所有妃嫔。这样一个皇贵妃若不是他妹妹当, 程端肯定得说一声妙,还得赞叹圣上的巧思,可偏偏为何是他妹妹呢?
  虽然不愿, 可程端回去之后还是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跟妹妹说明了。
  程端说得小心翼翼, 每说一句, 都要悄悄打量妹妹的神色。
  程阑微怔,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后宫总归是要有人管事的, 只是没料到的事, 圣上竟然会选她。想来也对, 若是选个年轻的姑娘, 只怕也压不住这群趾高气扬的妃嫔。
  程端原还担心妹妹生气,不想自己说完之后,妹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程端满腹不解, 自己先憋不住了:“妹妹,你不生气么?”
  程阑静静地翻着书, 闻言抬头打量兄长,挑眉:“我气什么?”
  “圣上年岁比你大了一轮。”
  他妹妹今年生日过完之后才到三十,皇上却已经四十好几了,比他年纪都还大呢,程端自己想的都觉得嫌弃。
  程阑放下书,淡淡地道:“年龄并不是问题。我虽并不打算成婚生子,不过若是圣上需要我代管后宫,便遂他的愿好了,就当是还了圣上对咱们家的恩情。”
  程端沉默,他倒是一时忘了还有这件事。先帝时父亲被罢官革职,直到当今圣上上位才查清了冤案,还了他们家的清白。也正因为如此,程端才如此辛苦替皇上卖力。可他们家只他一个人去报恩就够了,如今牵扯上他妹妹,程端总觉得懊悔。
  在程端看来,他家妹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缺点,谁来当他的妹夫都是高攀了。
  程阑大概也看出了他的别扭,安慰道:“兄长不必为我觉得委屈,来日我进了宫便是众妃之首,掌管公务之余,还能利用皇贵妃这层身份推广律学。圣上既然信任咱们兄妹二人,这点要求肯定还是能应的。”
  “可宫中还有端妃娘娘她们,都并非善茬。”
  程阑含笑着望向兄长,她自问也不是什么善茬,倘若手段绵软,也不至于能压制满府下人与一众族亲了。
  程端不甘心地闭了嘴,其实他除了发两句牢骚之外并没有别的法子。圣上都已经开了口了,难道他们家还能违抗圣旨不成?只是心里多少有些过不去,总觉得自家吃了亏。
  相较于程端,程阑全程接受良好,甚至已经琢磨着要带哪些人进宫了。圣上宁愿从宫外选,也不愿意提拔宫中的妃嫔,做这个皇贵妃,可见他对六宫妃嫔是不信任的。既如此,程阑便也不担心譬如端妃之流给自己使什么脸色,自己这重身份天然便能压制这些妃嫔。
  她无心宫斗,只想借着这种身份好办事,但她向来也不怕跟人斗。至于生儿育女,程阑更不放在心上,若是日后有了孩子免不了要被人怀疑,又哪里还能那么方便的做事呢?
  几日后,一道圣旨发往陈府,正式封程阑为皇贵妃。
  傅朝瑜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么个结果,跟他不同,周文津却是对此始料未及。骤然听闻此事,也如程端一样又惊又乱,生怕程阑委屈。
  二人接着请教的名义溜进了程家,见到了程阑。
  周文津还是情绪低落,他担心程姑姑也是如此,没想到人家可比他豁达多了。周文津一时有些茫然,半晌又问:“那律学的文刊,还要做吗?”
  “为何不做?”程阑回得理直气壮,“我如今已是皇贵妃,做起这些岂不更是信手拈来?那文刊都已经印好了,只等一个吉利的日子便可以发售。”
  傅朝瑜灵机一动:“不如挑您进宫的日子吧。”
  届时万众瞩目,还能顺利给律学文刊拉一波关注,多好!
  程阑失笑,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滑头:“也罢,便依你吧。”
  程阑入宫是做足了准备的,家中一切自有兄长照顾,但是周文津初入官场,又无家底支持,她兄长公务繁忙有些小事只怕也照顾不过来,且周文津又不是会告状的性子,受了委屈只怕也只是默默忍受,程阑对此很是担心。故而,她私下还交代傅朝瑜多看护着点儿。
  作为回报,她自然也会好好照顾宫里的那位小殿下。
  程阑封皇贵妃的圣旨一出,不仅周文津吓了一跳,朝野内外也是哗然一片。
  他们吵了这么久的皇后之争,竟然被圣上如此轻易就化解了,如今挑的这个人完全不在先前众人推选的范围之内,仿佛是横空出世一般。虽说皇贵妃没有占着后位,但也差不了多少了。位同副后,代皇后行使中宫之权,这不就是实际上的皇后吗?
  太子正好给大公主挑了一个夫家,暗暗说动太后,想要促成这门婚事。结果这事儿还没成,反而听说了皇贵妃即将入宫,一应礼节比照着皇后略减一等,虽说住得不是长乐宫,却也是离大明宫最近的含章殿,尚未入主中宫,班底却已经给配齐了,还都是父皇的人,且含章殿的太监总管与一应女官人数也跟从前长乐宫的人数一致。
  太子一时间竟看不透多了这么一个皇贵妃,于他究竟是有利还是有弊了。显然,这位皇贵妃是父皇的人,其实只要不是端妃上位,对太子来说影响都不大,只要没有继后,他永远都是中宫嫡子。对于这突然冒出来的皇贵妃娘娘,太子暂时不准备动手,打算静观其变。
  倘若她能安分守己的、不插手东宫,也不摆皇贵妃的谱,太子尚且能够容她。
  真正容不下她的是端妃跟大公主。
  端妃与大公主一心上位,尤其是大公主,野心渐大,卯足了劲想要让母妃当皇后,结果半路杀出来一个程阑,倒是让她们的百般筹谋全都付诸东流了。
  大公主这段时间别提多憋屈,一方面要自己端得住,仔细处理父皇交代的事;一方面还得劝说母亲,让她不要一来便跟皇贵妃产生冲突。忙得焦头x烂额,分身乏术,情绪越发不好,冷不丁又听闻太后想给她说亲。
  大公主乍一听说亲便皱起了眉头,再一听这里头仿佛还有太子的手脚,压制许久的情绪一点即燃,竟毫不留情地当场回绝了。
  热热闹闹的场子,一下子便冷了下来。
  太后跟几位太妃也是好心,这才拉着孙女儿过来介绍亲事,谁想到这孙女儿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太后的脸便有些拉不下来,她道:“哀家同几位太妃都觉得此人品行相貌都还不错,况且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耽搁着。太子跟大皇子在你这个年纪早已成婚,整个皇家也就只有你如今还拖着,你想拖到什么时候?”
  大公主深吸了一口气,暗自后悔自己方才没有憋住,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皇祖母,皇家的女儿不愁嫁,孙女儿如今还不着急成婚。”
  “胡闹!”太后听到这话便怒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千百年来都是这个道理,你如今到了年纪还不说人家,外人会如何非议你父皇母妃,如何非议大魏皇室?你身为公主享受天下奉养,怎可意气用事?”
  大公主正想解释,然而太后正在气头上,压根不愿意听她辩解:“过些日子哀家便叫那孩子进宫,你们见过之后再看看是否合眼缘,若是此人不行,那便再找下一个。总归无论如何,今年之内必须将亲事给定下来,不可再拖!”
  太后一槌定音,不容大公主反驳。
  大公主带着怒火出了未央宫,一路疾行,直到回了住处才没忍住发了火,还处置了两个犯了小错的宫人。
  她才刚刚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儿,怎么能心甘情愿的嫁人生子?不用想也知道,这回的事儿必然太子闹出来的是。
  很好,大公主坐在桌前,笑得森然,真以为她会忍气吞声?
  伺候的大宫女有心提醒,当初劝端妃娘娘不要同太子对上的,是她们殿下;如今一心与太子扳手腕的,也是她们殿下。可见某些事儿真正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才知道厉害,到那时,再多的理智也都会化为乌有。
  好在太后并非立马就让人进宫,这几日的功夫足够大公主调查清楚了,同时,评选京城慈善商的消息,也顺利散播了出去。
  评选的标准便是为慈善事业所投花费,这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编造的,每笔钱需得由官府的人做公证,如此才有入选的资格。
  鉴于福田院最近闹出来的动静有些大,如今说起慈善众人头一个想得便是这里了,当天便有一位茶商同京兆尹搭上关系,吐露出想要投钱修缮福田院的意思。
  京兆尹大为惊叹,还真有人这么着急过来送钱的?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京兆府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可因为有圣上交代,这会儿他便“勉为其难”给这位茶商介绍起了福田院技校跟小学的两件大事。
  茶商若有所思,而后选了第一件,他愿意承担福田院学校全部的开支。
  善人!
  京兆尹恨不得拍着他的肩膀跟对方称兄道弟,真是天大的善人啊!
  有人解决了福田院拨款不足的问题,便等同于解决了京兆府岌岌可危的名声。他立马安排京兆府同工部合作,率先开工。
  在使唤工部这件事上,京兆尹再狠心不过了。
  可怜工部所有的官员小吏都在连轴转,修路的事儿还没忙完,又得忙建技校的事儿。
  整个工部如今最闲的便是傅朝瑜他们了。
  新建福田院他们已经画好了图纸,由他们几个集思广益,最后让吴之焕画稿。这新建的福田院不仅住的地方比从前的好,里头大院里面还有不少玩乐戏耍的东西,比照着傅朝瑜的游乐园。
  傅朝瑜不在意这些小玩意儿是否流落到外头去,连他那游乐园如今都有人仿造了,早晚能仿成一个一模一样的。不过他靠着这个几乎已经赚回本了,名声也打出去了,倒也不在意别人抄不抄的,只要有人玩得高兴就行。
  福田院的孩子们虽然出身贫寒,可傅朝瑜还是希望他们能拥有一个正常的童年,尽可能的给他们弥补遗憾。
  图稿画好之后,没两日功夫便已经招好了瓦匠木工,还有一群从周围百姓中临时雇佣的帮工。傅朝瑜也不太懂建筑,反而是杜宁跟吴之焕对此颇有钻研的劲儿,请教了方徊之后一门心思想要修一个最大最漂亮的福田院。
  傅朝瑜跟陈淮书每天在那儿监工就成了,反而成了工部最清闲有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