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作者:梦里闲人      更新:2023-03-11 19:49      字数:4081
  长得最好看的五官用最合适的比例放在了一个人的脸上,这个人偏偏皮肤雪白如羊脂玉一般,在夕阳下闪着光亮,脸上满满都是虔诚温和的表情,一身僧衣普普通通放在别人身上怕是要减分的,可穿在他的身上却让人觉得飘飘欲仙几欲飞升。
  他走了进来,盘腿坐在蒲团上,轻轻拨了一声琴,“各位施主请用餐。”这声音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的好听。
  众人脸上都带着迷醉——
  果然这素斋好吃,秀色可餐啊!
  夏小雨看着从无欢进来就一直盯着他的太夫人蓝氏,太夫人的快乐果然一般人想象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严格说来应该叫太夫人的快乐你们想象不到。
  第78章 侯爷的倒霉原配(十二) …
  原来吃素斋的本质是粉丝见面会, 素斋的味道估计一般, 夏小雨不抱期待的拿着筷子尖挑了一粒米放进嘴里,带着稻香的白米饭鲜美无比!这大米厉害了,在现实中身为东北人的夏小雨是吃过最纯正的五常大米、响水大米的,平时吃的也是最好的河水稻, 泰国米、日本米也都是吃过的,这些大米竟没有一个及得上这种米饭的万一。
  难道老人们说得是对的,早先年的大米要比现代用化肥农药种出来的大米美味得多?
  她又吃了一口芦笋片,恰到好处的调味, 一点点海盐的味道加上芦笋的本味冲击着味蕾。
  豆腐, 没有经过任何调味, 只是自制的豆腐, 微微还有热气,吃到嘴里满满都是豆香。
  像清水一样的汤, 不知用了什么调味, 清淡凉爽正适合夏天。
  用完了素斋, 无欢站了起来,“小僧这次去江南云游得了些白茶,特意带回来用佛诞日那天存下来的无根水泡茶,请各位享用。
  几个小沙弥端走了餐具, 送上了香茶。
  无根水就是雨水, 佛诞日是哪天?反正不是今天,夏小雨心里有点担心水有没有变质,见众人都喝了, 还假装有滋有味的,也只得端着茶水假喝,将水倒到了自己的手帕上。
  刚刚放下茶杯,她就注意到了无欢的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人发现了?
  她佯装无事的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喝过了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小沙弥们点燃了牛油大蜡,晕黄的烛光仿佛一层佛光披在无欢身上,仿若谪仙人。
  这人其实很会包装自己,从一开始进门到现在全都是套路,夏小雨觉得这人不是什么谪仙人,就是个俗人。
  偏偏夏小雨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会玩套路的“俗人”,要真是个谪仙,她还真不一定喜欢。
  无欢眼睛微闭,“无欢这次江南一行收获良多,雨夜寄居灵隐寺内,心中略有所感,得了一首曲子。”他说完开始拂琴。
  随着他的琴声,众人仿佛到了烟雨江南,远山寺庙,听雨打房檐,鸟兽归巢……
  是的,游戏系统开始放vcr了,里面每一个画面皆可入画。
  一曲罢了,所有人都沉浸在江南的美景中,无欢站了起来,深施一礼,离开了。
  蓝氏瞧着他的背景若有所失。
  “夫人,那无欢大师真像他们说的一样仿佛谪仙人吗?”春红小声问夏小雨。
  “珍珠,你觉得是吗?”自从那次小会议之后第二天,珍珠就入府了,府里的人叫她白二媳妇。夏小雨还是喜欢叫她珍珠。
  “婢子平生从未见过那般美貌的人。”珍珠显然已经被迷惑了。
  “可惜了,是个和尚。”夏小雨摇头。
  “是个和尚才好呢。”春红笑了,“是个和尚天下的女人都不用抢了,只需要看便成了。”
  “可惜,看是看不饱的,我饿了,给我拿点粥过来,把咱们偷偷夹带来的肉脯切得碎碎的放在里面。”蓝氏曾经吩咐过,到了庙里要吃斋,连点心都只能带素的,绝不能带一丝荦腥,夏小雨却偷偷带了不少肉脯、干肠。
  “奴婢这就去拿。”
  珍珠替夏小雨卸了钗环,褪下手镯,“夫人,把杜夫人留在府里不会出什么事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出事了还能拦得住?”夏小雨不以为意地说道。这是一个书的世界,男主角和女主角要勾搭是谁都拦不住的,夏小雨是歇了那份心思了。
  “三姑娘毕竟不同贾姨娘……若是闹出来让旁人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闹与不闹全看我。”这个书的世界挺“现实”的,比如一群贵妇人来山上拜佛参禅吃素斋本质是“追星”,但不能说是“追星”只能说是吃斋。
  太夫人经常上山拜佛在家“闭门修行”,实际上是上山见男朋友了,你不能说太夫人过得很“幸福”而要说太夫人为贺兰家祈福实在是辛苦。
  再怎么藏污纳垢都要有一层冠冕堂皇的表皮盖着。
  又比如真实历史中的明朝,表面上朱理学说盛行,人人都在礼教的笼子里,可你看流传下来的小说,金瓶梅、三言两拍,又有哪一部不带着人间烟火气呢,别以为古人都保守,古人的快乐你们不懂。
  更不用说自己本身是在玩游戏,真的像古代那样规距森严,谁又会来玩呢?
  春红端上来一碗白粥,夏小雨拿着勺子慢慢翻动,藏在最底下的肉脯干肠慢慢泛了出来,这才是有滋有味呢。
  “你们也都累了一天了,回去也让春红给你们弄点粥吃。”夏小雨眨了眨眼睛。
  珍珠会意的笑了,是啊男人要出轨,寡妇要找男人,谁能拦得住呢。
  也许是晚上临睡之前的那碗粥喝多了,更有可能是游戏注定今晚会发生剧情,夏小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披着衣服起来了,在另一张窄榻上值夜的春红睡得很死,夏小雨没有打扰她,自己倒了杯茶喝了,端着茶杯走到窗户那里轻轻推开窗,不知什么时候下了一场雪,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月亮出来爬上了中天,在雪光之下仿佛傍晚。
  她穿上了衣服,披着披风走了出去。
  天其实不冷,她的脚踩在雪里粘粘的……
  远处不知什么人在拂琴,空灵遥远……
  忽然,只与她有一墙之隔的太夫人院子传来说话声。
  夏小雨走到墙边,透过花砖缝隙向那边看,在外面说话的人是玄苦大师和蓝氏。
  “你多等些时日吧,他心里还是惦记着你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回来了。”玄苦小声说道。
  “我只盼着能时常看见他,别的早就不求了。”蓝氏靠在玄苦的肩头小声的哭泣。
  玄苦搂着她的肩小声的安慰着。
  夏小雨虽然早就知道这两人有奸情,撞破的感觉还是有点尴尬。
  嗯,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回去睡觉好了,可这个时候动的话被发现了怎么办?她站在那里没动。
  看着蓝氏送玄苦出去,自己又回了屋子,熄了灯,夏小雨这才转身想要回去。
  忽地外面传来什么东西被碰到的声音,一个黑影从外面一闪而过,难道观众不止她自己?
  夏小雨系紧了披风追了出去,只见一个人单脚跳了几步之后,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她不敢叫,只是快步往前跑,到了一个拐角那个人好像也发现了她,站住不动了。
  夏小雨在雪光的映衬下看见了那个人的脸——是程言!
  要是旁人便罢了,程言这个毒舌御史定然不会放过蓝氏和玄苦。
  “程大人。”夏小雨叫出了程言的名字。
  程言显然没想到追出来的是个女人,而且还认识他。
  “你是谁?”
  “尼庵里住得都是女客,程大人在这里与礼不合吧?”夏小雨先声夺人,先说程言不应该出现在尼庵。
  “我侍奉母亲住在此处。”程言的意思大约就是我在这儿住光明正大。
  “哦?既然大人是侍奉母亲在此居住,更应该关紧门户了,程大人大晚上的出来是干嘛来了?”
  “你是汝阳侯世子夫人。”程言不傻,相反他很聪明只是有点读死书罢了,论长相可以说是书卷气十足的美男子,只不过此刻眉头紧皱显得有些刻薄。
  “正是。”
  “您也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我只瞧见程大人鬼鬼祟祟孤身男子在尼庵里遮遮掩掩一人独行,不知道是要去见谁。”夏小雨挑了挑眉。
  程言真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刁钻的女子,把一盆污水扣到了他的头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程大人,我有一个亲戚活到了一百多岁,人家问他为何如此长寿,他回答说我从来不多管闲事!”蓝氏是个寡妇,玄苦显然也没老婆,这两人之间有点什么事儿,关外人屁事。
  “踞佛寺藏污纳垢,程某身为御史自当禀明圣上为民除害。”
  “踞佛寺有何污垢?我记得程大人的母亲今晚也用了素斋,要说藏污纳垢程大人的母亲也不能独善其身吧。”
  “你!”程言听出了夏小雨话里的威胁。
  “您好好想想吧。”夏小雨抬头看看天,又要下雪了呢。
  “天下间竟有你这样的女子。”
  “天下间竟有你这样的男子!整天趴墙角听阴私到朝堂上卖弄,身为官员半点利国利民的事不做,只知道玩弄口舌。”
  “你!”程言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程大人,我们打个赌吧!”夏小雨上上下下打量程言,他今天穿的是便装,普普通通的一身羊皮的袍子,披风也是普通的材质,回想他的母亲穿得虽朴素却不比一般的贵妇人差多少,这人是个孝子啊,有钱全花到母亲身上了,愚孝,偏激,古板,这种人怎么会被系统列为可攻略对象呢?夏小雨有点倒胃口了,“我出一题您若是能答上来今晚的事您尽管拿来弹赅侯府和踞佛寺。”
  “呵。”程言冷笑一声。
  “您若是不依我的赌约,我现在就大喊救命说您调戏我!”
  “你!”贺兰府的这位世子夫人简直是个胡搅蛮缠的泼妇,程言瞧着她的表情,知道她是做得出来这种事的。“好,你要什么赌约。”
  “我问您一个问题。”
  “不能是胡搅蛮缠的问题。”
  “当然不是了。”
  “请说。”
  “您得保证,若是答不出,今生今世将今晚所见告知他人,无论是说和写都不行!”
  “可!”
  “好,君子一诺千金,我信你了。你要记住,你要是不依约,我就告你调戏我!”
  这什么女人啊,被调戏了他程言故然做不了官甚至会坐牢,她也一样名声尽毁好不好。“您说。”
  “您给我个保证。”
  “什么保证!”
  夏小雨指着他扎衣服的汗巾子,“把那个给我!”
  程言无语地解下了汗巾子,他的汗巾子就是普通的布料,毫无标识,不知道这女人要这个何用。
  夏小雨接过汗巾子算是得了保证,“有一辆马车,遇见人家迎亲放鞭炮马惊了,幸亏车夫是个老把式,能够控制车的方向,可是左边是集市人员密集,右边是个巷子没有多少人但有几个小孩儿在玩还有个老人坐在巷口,请问左拐还是右拐?”这是扳道问题古代版。
  “前面呢?”
  “前面是迎亲的队伍和看热闹的人群。”
  程言有点晕头转向了,到底往哪边转,他认真的思索了起来,哪一边都是错,放任马车继续跑肯定会伤人,可前、左、右哪一边?程言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夏小雨见他傻住了,转身就跑……这种问题根本是无解,越思索越觉得哪一种方法都不对,无论怎么做都是错,无论选择了哪一种都要在余生受尽良心的谴责,对于程言这种道德标准超高的书生而言更是难已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