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作者:月落坞啼      更新:2023-03-12 15:17      字数:5991
  “找你妹妹?”苏锦楼眼神微微一动,心中了然,原来这位就是给王文珺下药的姐姐,他最讨厌这种至亲在背后插刀子的行为了。
  苏锦楼说话直接,语气轻佻,丝毫不给王文玥脸面,“这是男子厢房,你妹妹难不成是个带把的?这个理由连鬼都不会信,麻烦你扯谎扯个靠谱点的,行吗?”
  王文玥气的直哆嗦,“我就是来找我妹妹的,我妹妹的贴身侍女说她就在这里,你快把我妹妹交出来,不然我就报官了。”
  苏锦楼从上往下仔仔细细的将王文玥巡视了一遍,恍然大悟道,“姑娘,我知道你心悦于我,这才把持不住擅自闯进我的房里,不过我喜欢矜持一点的姑娘,虽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我可是很挑嘴的,你光天化日之下强闯我的房间,还把我看光了,青楼里的姑娘都没你这么大胆,实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劝你早点死心,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王文玥一听这话,气的把遮挡脸部的袖子都给移开了,她双眼似是要喷出火来,“登徒子!不要脸!谁心悦你了?竟敢把我比作青楼女子,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
  苏锦楼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还说不是心悦于我?不就是想让我记着你的名字嘛,你说吧,我洗耳恭听,不过,麻烦你说完后赶紧滚蛋,就算你跪在我的脚下,我都不会看上你这种女子的。”
  “你,你,”王文玥抖着手指向苏锦楼,“我定要让你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哟,这是因爱生恨了?”
  苏锦楼挑眉,嬉皮笑脸,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邪气,他上前两步靠在门口,惹的王文玥大惊失色,又一次撇头遮脸。
  “姑娘,就算你恨我,我也不会喜欢你的,世间喜欢我的女子千千万,若是都接受了,我怕我的肾会吃不消,你就别再执着于我了,啊!对了!”
  苏锦楼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为难的解释道,“姑娘,我想你可能误会我刚才的话中之意了,我并未把你比作青楼女子,而是说以你这般豪放不羁的行事作风,我宁愿与青楼女子调情说爱,都不愿看你一眼,懂?”
  这话就差直接表明,在苏锦楼的眼里,王文玥连个青楼妓子都不如了。
  王文玥顾不上矜持,她拂开衣袖,双目通红,眼泪直流,手脚微颤,恨意满满的看着苏锦楼,这样子更像是求而不得的伤心人了。
  “怎么?还不甘心,想要和我来一段露水姻缘?”苏锦楼露出色眯眯的笑容,说出的话毫无一丝怜香惜玉,“看你这般执着可怜的份上,来吧,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伺候好大爷我,或许我就心软让你当我的第十八房小妾。”
  王文玥怼不过苏锦楼,以前见到的男子都是风度翩翩,待人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她平生第一次遇到像苏锦楼这样满口胡言,举止粗鲁,流氓气十足的男人,再呆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苏锦楼见王文玥在丫鬟的搀扶下脚步不稳匆匆离去,立马回身关上厢房门,对着浴桶里的人问道,“王姑娘,你感觉如何?”
  浴桶里没有一滴水,反倒藏着两个人,赫然就是王文玥此次捉奸的目标,被下药的王文珺以及被困成粽子堵着嘴的孔永。
  当时王文玥带人气势汹汹的赶来,房里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苏锦楼只能出此下策。
  王文珺半低着头,双颊微红,“苏公子,我并无大碍,我长姐那边……”
  苏锦楼想起刚才自己满嘴跑火车,还当众耍流氓,心里顿时生出一股羞耻感,“那个,我也是迫不得已,若是被你长姐闯进来,一眼就能发现你们,我只能攻心为上,用一些过激的语言和行为刺激她,让她心生羞愧主动退去,我平日里还是很正经的。”
  王文珺仍旧半低着头,“苏公子,我并未觉得此举不妥,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公子也是为了救我,这才故意刺激长姐。”
  “你没误会我就行,”苏锦楼松了一口气,满脸轻松,“此地不宜久留,等你长姐平静下来就会发现刚才的怪异之处,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为好。”
  王文珺微微点头,双颊上的红色几乎蔓延到了耳朵根,她轻声细语的提醒道,“苏公子,那个,您还没穿衣服,这个……”
  伸手伸了一半想要把人扶出来的苏锦楼,“……”
  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还没穿衣服,他就这么裸着身子站在浴桶旁,和王文珺一本正经的解释自己是个正经人,说话与言行如此不一致,难为王文珺还说相信他。
  “嘿嘿,”苏锦楼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我这就穿。”
  话说,王姑娘应该不会误以为他有某种类似于裸奔的怪癖吧。
  第75章 粽子君
  王文玥带人去捉奸, 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毁掉王文珺的名声不说,还被一个陌生男子用言语侮辱, 在一众朋友面前丢尽了颜面。
  她怒气翻腾, 气得眼睛都红了, 恨不得拿把刀把那个耍流氓的登徒子给大卸八块,行至半路,她突然顿住了脚步。
  不对, 刚才的事情处处透露着不对劲,明明那个厢房是孔永的房间,为何里面只有那个流氓男人却不见孔永的影子,而且大白天洗澡,怎么看都有些不寻常, 那个男人嘴上说要洗澡, 但身边的浴桶里似乎一点热气都未透出。
  王文玥仔细回忆刚才的细节,男人的一言一行好像都是故意为之, 为的就是把她逼走,所以说,王文珺应该是被他藏起来了, 厢房里的格局一目了然, 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那个男人能把王文珺藏到哪去?
  难不成是藏到……浴桶里?
  “对!就是浴桶!”王文玥赶紧回身, 想要折返回去抓人。
  宋琦一把拽住王文玥,“玥姐姐, 你要回去?”
  王文玥心中着急,担心去的迟了让王文珺逃脱,她使劲的挣扎,想要甩开宋琦的手。
  宋琦使了大力气,她本就是个聪慧的女子,刚才王文玥被那个陌生男子气的失去了理智,她在一旁一直悄然观察,稍微一想就明白事情有异。
  那男子的言行举止处处透露着不正常,哪有人一上来就对一个陌生女子挑三拣四,侮辱她连青楼妓子都不如的?除非这人颅内有疾或者是故意谋算些什么。
  王文玥明显是设好了局,这才大张旗鼓的带人去捉奸,为的就是毁了文珺的清誉,而那个陌生男人明显不在王文玥的局中,反倒很有可能破坏了王文玥的计划,宋琦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只能赌一把,赌那个男人是来帮助文珺的,而不是乘人之危。
  此时,宋琦见王文玥似是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想要中途折返回去,她肯定不能放王文玥轻易离开,不论如何,多拖延一时就是为文珺多争取一点时间。
  “玥姐姐,那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你干嘛回去自取其辱?世上的好男子那么多,你为何非要把芳心落于他的身上?”
  “宋琦,你放开我!”王文玥使劲掰着宋琦的手指,心中愤恨不已,“你就是故意的……”
  “对!我就是故意的,”宋琦陡然打断王文玥的话,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玥姐姐你一错再错,那男人一看就不是良人,难不成还真让你回去做他的十八房小妾?再这样下去,你会毁了自己的!”
  王文玥好不容易设局构陷王文珺,眼看着只差一步就将成功,偏偏半路杀出了个苏锦楼,又有宋琦在这里拖延时间,她歇斯底里的骂道,“宋琦,你这个贱人,我妹妹就在刚才那个厢房里,我要回去救她,你费尽心力的阻拦我,到底是何居心?”
  不论王文玥如何挣扎,宋琦就是不放手,她不顾形象当众和王文玥拉扯,“说什么去找文珺,明明那房里只有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这是我们有目共睹的,玥姐姐,我与文珺是挚友,文珺敬重你,我也把你当作姐姐,那男人把你贬低的连一个青楼妓子都不如,你为何非要去找他?”
  王文玥百口莫辩,眼看着短时间内挣脱不得,气的她对着一旁干瞪眼的丫鬟一阵大骂,“眼瞎了吗?没看见我被人欺负了?还不快点过来帮我?”
  丫鬟迟疑不决,为难道,“大小姐与宋姑娘都是千金之躯,奴婢身份低微,哪敢随意冒犯。”
  王文玥被这个丫鬟气的快吐血了,她高声叫道,“蠢货!有什么事我担着,快点过来帮我。”
  丫鬟听到这一句话才踌躇着上前帮忙,宋琦一见王文玥叫了帮手,心中暗道不妙,王文玥的贴身丫鬟留在厢房内看管着明兰,跟着一起寻人的这个丫鬟一看就是个做惯粗活的丫头,光看刚才能帮王文玥将厢房门推开就能得知她的力气必然不小,如今有她的帮助,自己肯定阻拦不了王文玥。
  也不知道文珺有没有成功脱身,不行,她得想法子再拖延一段时间。
  “你们还不过来帮忙?”宋琦对着不远处的几个女子喊道,“大家都是朋友,玥姐姐平日里待你们不薄,你们能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一错再错吗?”
  几个女子面露为难之色,迟疑过后立马跑过来帮忙拉着王文玥,七嘴八舌的劝说着。
  “玥姐姐,你可不能想不开,那男子视你如弃履,你何苦执着于他一人?”
  “玥妹妹,今日你擅自闯进男子厢房,实在不符合大家闺秀的风范,你这般倒贴,别人会更加轻视你的。”
  “玥姐姐,我知你心中求而不得的苦楚,但长痛不如短痛,你就别把真心浪费在那种不解风情的男人身上了吧。”
  无论王文玥如何辩解,其他人都不相信她的话,虽然她们也弄不清楚为何明明是去寻王文珺的,偏偏只找到了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貌似还是王文玥的心上人。
  但房内除了那个举止粗俗的男人再无其他人,这是事实,王文玥因为男人的狠心而伤心发狂这也是事实,她们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而不会听信王文玥的一面之词。
  如今看来,王文玥为了见男子一面竟拿自己的亲妹妹作伐子,还煞费苦心的和明兰那丫鬟演出一场捉奸的戏码,可惜神女有梦襄王无心,王文玥注定真心付错,一片真情付诸流水。
  几位姑娘拉拉扯扯,路上又有过往香客,不一会儿就惹得旁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其中一位女子见王文玥还不死心,当机立断,化掌为刀,对着王文玥的后颈,快狠准的劈了下去,王文玥立马白眼一翻晕迷了过去。
  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将人打晕的女子,那女子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还有几分稚气,她见众人盯着自己,立马解释道,“我见玥姐姐一直坚持要回去找心悦之人,心里着急就将她打晕了,而且我们在这里拉扯,被旁人指指点点,多丢人啊,不如先将玥姐姐打晕,直接带回去再说。”
  众人一听都觉得甚是有理,宋琦看着被丫鬟背着的王文玥,心道,她怎么就没想到直接将人打晕呢,这方法好使,等王文玥清醒过来,文珺肯定早就脱身了。
  又瞅了瞅打人的女子,这姑娘好像是常家的吧,据说这常家祖上是以军功起家,不愧是将门之后,不仅虎父无犬子,这闺女也不是个简单的,嗯,她与常家的这个姑娘只是点头之交,得仔细想想,以前有没有得罪过她。
  苏锦楼避着人偷偷将王文珺带到了自己的厢房,顺便把粽子兄孔永也给捎上了。
  “王姑娘,你感觉如何?需要我给你请个大夫吗?”
  寺庙里应该有常驻大夫,大不了去找智空帮个忙,反正智空的老底都被他揭了个底朝天,请个大夫这种小事,应该会帮忙吧。
  王文珺尝试着动了动手指,感觉好像能动弹了,便摇头拒绝,“药效应该快过了,此事不宜声张,还是别请大夫为好,待我回家之后我再请大夫帮我瞧瞧。”
  苏锦楼尊重王文珺的意见,若是去找大夫,确实容易将事情泄露出去,如果大夫问起王文珺身上所中药物的来历,到时又要费嘴皮子功夫解释,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对于王文珺来说越少人知道越好,一旦将事情真相嚷嚷了出去,对她以及对整个王家的名声都不利。
  “那你好好休息,等你歇息好了,我再雇车送你回家。”
  苏锦楼转身,狞笑着看向粽子兄,他一把将塞在孔永嘴里的袜子扯了出来,“小子,不是很嚣张吗?被自己臭袜子塞嘴的滋味如何?”说着还拍了拍孔永的猪头脸。
  “嘶~~”孔永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眼睛被肿胀的脸颊挤成了一条细缝眯眯眼,他使劲的从小眼睛里对苏锦楼发出乞求的目光,“大侠,饶命啊……”
  苏锦楼看着孔永凄惨无比的样子,心中莫名的有些想笑,虽然是他把好好的一个小白脸扁成一个大猪头,自己再幸灾乐祸显得太不人道,但也不知戳中了哪个笑点,看到粽子君的猪头脸就感觉十分可乐。
  “我不要你的命,你把事情原委和我说清楚就行。”
  粽子君求饶的话陡然一停,心中天人交战,五官纠结的都快神经抽搐了。
  “我,我就是临时见色起意……”
  话还没说完,苏锦楼就伸出食指往粽子君的猪头脸上狠狠一戳,还十分残忍的拧了一下。
  “哦~~”粽子君又是一声惨叫,满肚子的忽悠之言立马憋回了肚子里。
  苏锦楼把粽子君的脸拍的啪啪作响,玩味十足的说道,“小子,你骗谁呢?刚才在路上你那么嚣张,又是字据又是报官的,怎么现在突然就怂了?”
  粽子君低下头,眼神躲闪不敢与苏锦楼对视,“我,我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大侠,你都把我揍成这样了,我也受到该有的惩罚,您就把我放了吧。”
  “放了你?”苏锦楼很是干脆的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你又不是美女,我也没有龙阳之好,肯定不会为难你的,放是一定会放的。”
  粽子君喜出望外,双眼放光的看着苏锦楼,感动得泪流满面,“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唉?不用谢我,”苏锦楼又用手戳了戳粽子君的脸,一戳一个窝,疼的粽子君嘶嘶直叫,还得强颜欢笑讨好的看着苏锦楼,五官扭曲,表情颇为狰狞。
  苏锦楼深觉辣眼,也不再逗他,“说吧,你和谁合谋构陷王姑娘?只要你乖乖把此事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我就把你放了。”
  粽子君仍然死鸭子嘴硬,坚决不承认,“我真的没有……嗷~~”
  话还没说完,刚才还十分和善的苏锦楼突然变脸,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粽子君的脸上,趁他疼的大叫之际又一次把臭袜子塞回了他的嘴里。
  苏锦楼双手活动了一下,轻轻揉了揉手腕,“嘴这么硬,看来还是我下手轻了。”
  又回头对正睁大眼睛观看事情发展的王文珺说道,“王姑娘,接下来的场面太过残忍,不适合你这样的大家闺秀观看,请主动撇头或者闭眼。”
  “哦,好的。”王文珺乖乖闭眼,然后悄眯眯的把眼睛露出了一条缝隙。
  本着揍一顿不老实就狠揍第二顿的原则,苏锦楼对粽子君进行了一场单方面碾压式的揉拧,场面那叫一个惨,惨不忍睹啊。
  当苏锦楼再次把粽子君嘴里的袜子扯开时,粽子君的脸明显比先前又膨胀了一圈,他痛哭流涕,凄惨无比,“呜呜呜……我招了,我全招了,你别打我了,呜呜呜……好疼啊。”
  苏锦楼看着自己的杰作,有些不忍直视,他刚才专挑最疼的部位下手,只想一次性把人给揍服了,现在看看,貌似下手重了点。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早点招供不就得了?非得我给你紧紧皮,我看你就是欠揍。”
  苏锦楼向小沙弥要了笔墨纸砚,孔永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说了出来,等他把事情说完后,苏锦楼足足写了两张纸,最后还让孔永画了押,又弄破了他的手指让他按了手印。
  孔永可怜兮兮的瞅着那两张纸,“你是不是要拿这个去报官?”
  “现在怕了?”苏锦楼抖了抖供证,在孔永面前晃了一圈,“我这招可是跟你学的,你先前那么嚣张不就是因为手上有字据吗?我呢,也是为了有备无患,至于报不报官,这得看人家王姑娘的决定,我又不是被你们构陷的人。”
  孔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字据,闻听苏锦楼所言,连忙艰难的转移自己的身体,面朝王文珺,“砰砰砰”使劲叩头,“王姑娘,小人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放我一马。”
  王文珺没有一丝心软,反倒十分解气,她可还清楚的记得刚才就是这个男人说要占了她的身子,还要把她娶回家里玩弄,满口污言秽语,让她记忆犹新。
  如今这男子不过是被苏公子狠揍了一顿,又被拿捏住了把柄,这才低声下气的装可怜,说来说去不过只是一个小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