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吴三儿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莫颜之自然没有看漏，见宇文飞扫来一个眼神，也就不再逼他，而是换个说法道，“若我们帮你如何？”
  “什么？”吴三儿抬起头看着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是我们需要开棺，因为首先就是要收集证据。”莫颜之引导着他，“只要能查到就可以翻案的。”
  “真的？”吴三儿瞬间有些心动了，却马上摇头道，“不行，我还是不能答应你们，秀芝已经走了，沈天生已经死了，我绝对不能让我娘……”
  “为何这件事上你总在意你娘，是不是你娘得了凉州县令的好处？”莫颜之眯起眼一语道破。
  “不是的不是的！”吴三儿神情一子变得慌张起来，吓坐到地上指着他们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宇文飞终于开口道，“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将凶手绳之于法。”
  “我……”吴三儿犹豫着。
  “等你想清楚，就找沈大宝来告诉我们。”
  第89章
  “将军, 你觉得吴三儿一定会来找我们么？”回去的路上，苏子青就问道。
  宇文飞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 “这不过是赌一把罢了。”
  “赌一把？”苏子青眼里露出不明的神色。
  “从吴三儿他娘口里得知, 吴三儿与李秀芝成亲三年却为得生子，但李秀芝遇害已经过去大半个月, 他仍每日跑到坟前，可见夫妻感情还是很深厚的。”莫颜之捏着下巴分析着, “想必将军赌的是吴三儿对李秀芝的感情。”
  “看来莫大夫只当个大夫实在可惜。”宇文飞别有深意地对他道。
  而莫颜之一脸淡定自若地道, “人生苦短, 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没什么可惜的。”
  就在说话间，外面“轰隆”一声，宇文飞掀开车窗帘子, 发现天空昏暗了下来，就开口道，“大宝，加快速度。”
  “是, 驾！”大宝应道就甩起鞭子让马跑了起来。
  ……
  隔日，吴三儿竟真的寻上门来，他跟着沈大宝进来的时候, 东张西望地看着四周。
  心里知道能住在这种宅子的人非富即贵，就不免拘谨了起来，然后忍不住问道，“大宝, 那几个公子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沈大宝回头看他，为难地抓了抓头道，“吴三哥，不是我不想说，是真的还不能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们身份绝对不简单。”
  “那我怎么能相信他们是不是真的要帮我？”吴三儿开始又打起了退堂鼓，退了两步转身道，“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吴三哥！”沈大宝急急拉住他，“沈大哥因吴嫂子被冤死了，沈爹爹也被气得去世了，若不是他们愿意帮忙，云桂嫂子她估计也……好在她平安生下娃娃后，公子们还将她带来凉州住到了这儿。”
  “你是说云桂嫂子也来了？”
  沈大宝点着头道，“对，而且我相信，他们一定能给吴嫂子和沈大哥还回一个公道的！”
  “好吧。”吴三儿不再踌躇，“既然如此，我就当是信你。”
  二人走到拐弯处，迎面差点撞上捧着一盆水的肖灵。
  “灵儿，你没事吧。”大宝迅速扶住了她。
  “没事。”肖灵惊魂未定地稳住身子，看到他身后的男子，就好奇地问道，“大宝，这位是谁？”
  “哦，是有事找公子的。”沈大宝随口道，然后问道，“小雨儿今日怎么样了，乖不乖？”
  肖灵抿嘴一笑，“她现在啊，每天像只小猪猪似的，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那就好。”沈大宝憨笑着，“那我先带他去见公子了，你去忙吧。”
  “嗯，好。”肖灵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后回头看了看他们的身影眼里有些纳闷，可一时想不明白就继续望前走。
  沈大宝领着吴三儿直接走到书房中，就见到宇文飞几人正坐在一起下着象棋。
  宇文飞横过去一眼，看到吴三儿淡淡地道，“怎么，这么快就想好了么？”
  吴三儿问道，“你们有多少把握？”
  “八成。”宇文飞也不与他多废口舌，“剩下两成在你身上。”
  “好。”听了他的话，吴三儿眼里多了一份坚定，“我答应你们！”
  ……在吴三儿同意后，几人又坐上马车赶往李秀芝的坟前。
  正准备拿起铁锹挖土时，莫颜之似乎发现了什么，就蹲下身来捡起一些放在手中捻着，心中也多了一份疑惑。
  他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昨天便阴沉沉的雷声阵阵，却一直没有下雨，为何泥土这么松散？
  宇文飞见他表情微变，就问道，“怎么了？”
  莫颜之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还不确定，待开棺了再说吧。”
  等挖土后，锄了一会就看到了黑漆漆的棺木，等把所有掩盖的泥土都刨开，就齐力打开棺木板害，里面竟空空如也。
  苏子青站在上面看下来，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一座空棺？”
  “秀芝你在哪里？”吴三儿伸手摸索着棺材里，无法理解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明明是我亲自给秀芝下的葬。”
  莫颜之嗅了嗅，拧起眉头道，“有尸体的腐臭味，证明里面装过尸体。”
  “秀芝……秀芝……”吴三儿面如死灰地趴在棺木上喃喃地叫着。
  苏子青于心不忍，正想安慰，但不知道他想到什么就飞快地爬出坟坑，就发疯似的往山下跑去。
  “吴三哥你去哪里？”沈大宝大叫着，可见他一下子跑了个没影，不由焦急地转向宇文飞问道，“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宇文飞眼神一凛，“跟着他。”
  偏偏这时候，一道闪电劈开天际，大雨盆沱而下。宇文飞便马上脱下外罩的衣袍给苏子青披上。
  “将军，我没事。”苏子青终于明白百一无用果然是书生了，自己不仅没有帮上将军他们，还成了累赘不禁有些后悔要跟来。
  “此事再急也没用了。”宇文飞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向一旁的莫颜之问道，“莫大夫，你觉得他会去哪里？”
  “看吴三儿的样子……”莫颜之沉思了下，“我觉得此事吴大娘应该知道得最清楚。”
  宇文飞颔首道，“好，我们就到他家中看看。”
  几人冒雨到了吴三儿家中，他果真已经回来抓着吴大娘苦苦哀求道，“娘，求求你快告诉我你把秀芝藏哪里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还问？”吴大娘目光闪烁地道，“我都说听不懂了，秀芝她不是埋在林子里？”
  宇文飞进来时，先把盖在苏子青头上湿透的外袍拿下来，就扫去一眼，“我们方才已经把棺木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们！”吴大娘抖了下唇，心虚地看下自己的儿子。
  “娘，你还想骗我吗？”吴三儿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快点告诉我，秀芝在哪里？！”
  吴大娘见他这模样，心里一横咬着牙道，“三儿你就死心吧，那女人早该死了，我们家好吃好喝伺候她，三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让我们老吴家绝后啊！”
  吴三儿后退着，狠绝地道，“娘，若你不说出秀芝尸体的下落，就不要怪孩儿与你断绝母子关系。”
  “你……好好好。”吴大娘怕他说真的，她年轻丧夫，是一人辛苦将他拉扯到大，如今儿子就是她的依靠。她瞄了眼宇文飞几人，便慢慢开口道，“昨天我觉得他们来时候很可疑，就跑去告诉县太爷了，然后县太爷昨夜里就派人挖开了秀芝的坟墓。”
  吴三儿无法置信地摇晃着他娘嘶吼起来，“秀芝呢，秀芝到底被他们带去哪里？！”
  “那个……”吴大娘吞吞吐吐地道，“……好像当场就烧了，骨灰……就洒到我们前面那条河里。”
  “啊啊啊……”吴三儿经受不了这个刺激，捂着头跑了出去，冲进大雨中。
  “三儿，你去哪！”吴大娘也慌了起来，赶忙追了出去，你快回来！
  莫颜之望向宇文飞道，“将军，看来此事已经打草惊蛇，凉州县令必有防备，如今最有可能留下的证据也被他们毁尸灭迹了。”
  宇文飞眯起眸子，“所有计划被打乱，真是让我不爽。”
  “咳咳。”不知是不是淋了雨的原因，苏子青喉咙一痒咳了出来。
  “怎么了？”宇文飞立刻将他扯入怀里，低头问道，“怎么了？”
  “我没事……咳咳……”苏子青闭着嘴巴，可还是没忍住。
  “莫大夫，先给子青看看。”
  “是。”莫颜之走过来，为其把脉了一下，“回将军，苏二公子是受了凉。”
  因中途的大雨，苏子青已经全身是湿透，况且他体质较弱，宇文飞没有犹豫地道，“算了，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第90章
  匆匆赶回宅院, 肖灵打开大门，看到没有戴面具的宇文飞横抱着苏子青抱了进来，而且全身都湿淋淋的, 一脸吃惊地问道, “公子，这是怎么了？”
  “你快去准备热水。”宇文飞丢下话语, 就飞快地往房间奔去。
  “哦，是是是。”肖灵反应过来, 就连忙跑去厨房。
  沈大宝跟上去道, “我来帮你吧。”
  “唉, 你们等一下！”莫颜之开口叫住他们。
  肖灵转过身来问道，“莫大夫你有什么事？”
  莫颜之就吩咐道，“你们等下烧了水, 再顺便煮一些姜汤。”
  “是，我这就去。”肖灵明白地应道。
  而莫颜之见沈大宝身上也尽湿透，就道，“大宝你还是先去换身衣裳吧。”
  “多谢莫大夫关心。”沈大宝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不过我是农家出生，身子硬朗的很，不会有事的……哈啾！”
  正说着, 就一个鼻涕喷了出来，肖灵稍微躲闪着嫌弃地道，“你还是听莫大夫的话去换衣裳去吧。”
  “……我真的没啥……哈啾！”沈大宝来回搓着鼻下，但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
  “呵呵, 方才出了汗又直接被雨淋到，难免容易受凉。”莫颜之眯起狭长的眼眸，微笑地说道，“不过莫要就此轻视了，不然等小病变大病就不好了。”
  “那好吧。”沈大宝听他的话，莫名打了一个寒颤，便向肖灵道，“灵儿，我等下就去厨房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