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作者:李不言      更新:2023-03-13 07:29      字数:11089
  不苟言笑间就能扼住你咽喉。
  一时间,整个人23层人心惶惶,高董寻沈总未果,迁怒沈总团队,长达两个小时的会议让众人觉得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而沈清,始终紧闭办公室大门,在里头翘着二郎腿悠闲喝茶。高亦安此举,颇得她心。
  章宜战战兢兢从会议室出来,直奔沈清办公室,她面带浅笑倒杯茶递过去,笑的浅然。只听闻章宜道;“高董是不是有病啊?叫我们去开会全程不到三句话,会议室氧气完全不够。”
  一杯好茶被她暴殄天物,沈清见此,抬手在续上一杯。
  “为什
  么?”章宜似是很不解。“程家案子引发的祸害,”沈清一语道破。
  章宜端着茶杯的手狠狠一顿,面容惊恐望向沈清。
  “程家那边是个烫手山芋,”见她如此惊恐,沈清再度言语。“你一早就知道?”章宜话音着带着些许颤栗。沈清缓缓点头,一早就知晓,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接这个案子。章宜再度对沈清佩服的五体投地,一直觉得她深谋远虑有远见,可今日见次情形,再度对她感到惊愕。高亦安想算计她,被她挡了回去,此时自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反倒是沈清,众人都在惊惶时,她悠闲翘着二郎腿在办公室品茗。如此眼界,不得不佩服。
  “那高董?”高亦安如此精明之人难道会看不出这个案子的难搞程度?不应该。高亦安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程家,更低估了沈南风。沈氏集团沈南风,其功利之心无人可及,手段阴险,若高亦安与程家联盟,他会让他们死在联盟路上。这日、沈清心情异常好,高亦安这个老狐狸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怎能不高兴?这么高兴的日子是否应该广而告之,昭告天下?今日的沈清,格外明艳动人,一件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一件米白色雪纺衬衫,一条明黄色过膝百褶裙,如此搭配在一起,显得时尚又精炼。
  她迈着高兴的步伐朝二十四层款款而去,郭岩见到人时,一个机灵,而后跨大步拦住她、嗓音中带着些许祈求;“清姐,放条生路。”他们今天一整天都没过上一秒钟的好日子,这沈总迈着优雅的步伐面带微笑朝这边款款而来,着实是吓住他了。盛世人人知晓,沈清与高董二人皆是不苟言笑之人,他们若笑,必然没好事。今日远远见她噙着笑意过来,他差点没给吓跪了。姑奶奶,您一整天都没来,这会儿出现是来干嘛的?肯定不安好心。放条生路?沈清轻佻眉,嘴角笑意越发扩大,笑的明艳动人,可也瘆人。“这是做什么?”她浅笑嫣然,眼帘笑成了一弯月牙。美丽动人,摄人心魄。“清姐,”郭岩颤颤巍巍,就想给她跪下了,果然是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这沈清的笑容简直就是罂粟花。“恩?”她轻抬眉,似是对他的动作感到不悦。
  “要不、您改天再来?”郭岩试图婉转将她劝回去。这盛世,拦得住沈清的人,没有。“当我闲的?”随手将手中文件递过去,“给高董。”郭岩以为她要怒气冲冲进去将高董气的火冒三丈然后让他们这些人不好过,可没有,今日的沈总分外好说话,甩了份文件给她径直走了。那浅缓的笑容还挂在唇边,耀眼的很。这厢,郭岩将手中文件送进去,才带上门,便听见高亦安在里头怒砸东西的破碎声,吓得整个人一抖。这?高亦安此时是恼火的很,他想阴沈清,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腔怒火好不容易才压下去,却被一份文件气的再度火冒三丈,怒不可揭。再来说说沈清送上来的文件,一份关于程家主脉发展动向的文件,一份副脉发展动向,再来是程家财务负债情况账目,而这份文件的调查日期早在三个月之前。三个月之前沈清早已知晓程家是个烫手山芋接不得,难怪她一直在凉着人家。反倒是自己,以为沈清不接,是不想与沈家为敌。不不不、她是从一开始便知晓程家是个烫手山芋,所以躲得远远的。失算,失算。此番斗智斗勇,高亦安完败。他气的吐血,沈清那只精明的野猫,故意将这份文件送上来气他的。巴不得能早些送他归西,好、很好。高亦安气的凭凭点头,这仇,他记下了。再来看看沈清,从24层下来的她身心愉悦,回办公室之前唤了声章宜,约着晚上一起出去逛逛,这么高兴的日子,不得庆祝下?这厢章宜愣了许久,才拿出手机才拿出手机公布喜讯。【大仇得报】
  第一百零三章 和平共处?(二更)
  逛街是每个女人的天性,沈清也不例外,不亚于常人的是,她逛的次数少,但每一次必定是看中什么直接拿,从不会浪费时间去纠结。这晚的沈清,高兴的很,同她一起逛街的章宜明显能看的出来。盛世四年,同高亦安斗智斗勇的次数不少,但每次,只要大获全胜,她必然会寻个方式庆祝一番。所以,章宜也算是知晓她这个习性。这厢,江城军区。
  陆景行坐在办公室思忖这那晚沈清的动作,眉头凭凭跳动,他的太太,真的是个很会给人惊喜的人。
  看起来瘦弱无力,可抬腿时的那股子狠辣不亚于他训出来的那群新兵。
  动作快狠准,若非自己反应迅速,只怕已经惨遭她毒手。他想知晓,沈清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等着他发掘。原以为,她外表清冷,瘦弱不堪,现在看来,她不仅性情冷冽,还心狠手辣。小丫头片子,还挺有能耐。
  这厢,沈清与章宜在商场寻这吃饭的店子时,接到南茜电话,见是沁园号码时,才想起,忘记交代了。接起电话,言语了一番,挂了电话。才找到合胃口的店子坐下来,菜单才上手,桌边手机响起。陆景行的电话。不得不承认的事情是,她这会儿的好心情被这个电话毁了一半,见沈清满脸不悦看着面前电话,不由觉得好笑。随手接起。听闻沈清这侧声音有些吵杂,陆景行开口询问;“在外面?”“恩、”陆太太浅应,随手翻着面前菜单,服务员拿着东西站在一旁等着她点菜。左手拿着电话,右手翻着菜单,停在一个才上面,轻点手指,看了眼服务员,示意他记下。“在干嘛?”陆景行那侧显得安静许多,只听得见他低沉的嗓音。“在吃饭,”沈清毫不掩饰,顺手将菜单翻了两页,停在一处西红柿排骨汤上面,轻点手指。“想换换胃口?”陆景行这会儿刚从训练场回来,洗完澡,正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哪怕已经是尾秋,他也依旧是一身宽松的军绿色上衣与黑色宽松短裤,整个人显得阳刚而又随和。“没、逛到这里来了。”沈清答。“在外面逛街?”陆景行似是发现新大陆似的,似乎觉得他的太太越来越变的有人情味儿了。“恩、”她伸手合上菜单,将东西递给服务员。“我给您核对下菜单,”服务员说着,拿着东西就将他们刚刚点的菜都对了一遍。沈清轻缓点头,表示就是如此。
  而那侧的陆景行将刚刚那几个菜名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东西拿不了让他们寄到沁园去,或者让南茜带人过来帮你,”陆景行开口。
  他一个常年在部队的人为何知晓这些细节?因为陆槿言每次逛完街回来跟大扫荡没什么区别,还口口声声说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好,”她乖巧应允。“跟谁一起?”陆景行问。
  沈清抬眸看了眼对面章宜,而后道;“章宜。”陆景行似是放心了般,聊了两句,让她们逛完早些回去。沈清应允,收了电话。章宜见跟她接电话的语气看在眼里,虽万分不悦,但接电话时还是耐着性子同他言语,这让跟随她许久的章宜似是想到了什么,心理一阵寒颤。她虽不喜陆景行,但会在他来电话的时候耐着性子跟他聊几句,已好给人遐想。可是,将用在平常人身上的手段用在陆少身上会不会过了些?毕竟,两人是夫妻。“想说什么?”见章宜满腔话语都集中在咽喉处不敢开口,她不免靠在座椅上端着水杯浅缓问到。“缓兵之计?”一边安抚陆景行,一边给自己争取自由?呵、她冷笑;“和平共处而已。”陆先生亲自教她的。她不过是现学现用。婚后数月,若是将她手机拿出来看通话记录定然会发现,她从未给陆景行拨过一个电话,二人之间的联系一直是陆先生在主动,而陆景行也相信,若是自己十天半个月不联系她,她绝对会将自己忘到九霄云外。甚至还会方鞭炮庆祝自己失踪了。沈清这人,难以捂热。这边,菜色上齐,章宜一边暗叹豪门深似海,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回沁园时,沈清后备箱与后座悉数塞满了战利品,吩咐南茜将东西拿进来,自己则转身进了书房。
  再出来时,已经近乎凌晨,陆景行不在的日子,她可以随意熬夜,无人管辖。陆景行在,她连呼吸都有所收挒。
  第一百零四章 老爷子忌日
  清晨,当沁园门卫致电上来说有一位叫秦用的男士找她时,明显面色有些阴寒。“让他上来,”沈清话语清浅,放下手中吃了两口的早餐转身去了客厅。她知晓秦用上来为何,定然是沈风临的招数。“大小姐,”沈家管家秦用上来,毕恭毕敬喊了句。“秦叔老远过来,是有事?”她问,面色平静,将南茜递过来的茶推到她他面前。“您坐,”她话语平淡。“不了,我就来告知一声,沈先生说您晚上若有空,回趟沈家。”闻言,沈清轻佻眉,公司堵不到人,便来了沁园,似是怕她出门早,所以赶早来了?沈清望了眼南茜,其意味明显,让他们避嫌。“没外人,秦叔想说什么说吧!”沈清坐在一侧握着手中杯子浅缓暖着手,看着他面容清莞。
  对于管家秦用,她无好感,也不讨厌,他与他爱人,可能是整个沈家里面唯一一个能同她多说两句话的人。见没外人,秦用缓缓松了口气;一声轻叹;“老爷子忌辰,下午沈先生会带着沈夫人去扫墓,扫完墓一家人一起吃个饭,”秦用也无奈,世人皆知沈家父女不和,一年到头说不了几句话,每每有什么事情都由他代劳,只因若是沈先生前来,只怕是话语还未出口,便能被怼回去。父女二人吵架的情形随时可能发生,也着实是让人寒颤。“知道了,”她如此说,算是变相应允。事关沈风临她或许不会回去,但若是关乎老爷子跟自家母亲,就算隐忍,也要走一遭。这日上午,并未直接前去公司,而是一人驱车去了北墓园、江城北墓园,大多是豪门世家私自买下来,作为家族墓穴,沈家在这边亦有一块地,老爷子跟生母都住在这里。
  而这个地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排斥、恐惧,甚至在生母严歌瑶过世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未踏足过这里,六岁到十三岁,整个七年,那年老爷子去世,下葬此地,她才算是真正踏足,而那次踏足过后,她离开了江城,一走五六年。在回来,已经物是人非。世人都说她无心,她确实是无心,今日若非秦用提起,她哪里还记得什么老爷子的忌辰,只怕是早已忘到了九霄云外。
  甚至在驱车前往北墓园的路上,她还在思索,到底是来还是不来。路过一家花店时,潜意识的停下来。想着,来吧!清晨的花店,鲜花异常新鲜,老板正在处理这些鲜花,似是没想到这么早有客人,询问了一番,沈清道出原委,她推荐两束花,一束桔梗,一束白菊,付了钱拿着花放在后座,驱车朝北墓园而去。
  江城的秋天刮着秋风,早晨温度较低,她只着一件淡薄的妮子,一条肉色丝袜,在车上,尚还不觉得冷,可下了车,便只觉冷风席席,寒冷入骨,吹的她全身骨头都疼。
  秋日寒风瑟瑟,抱着两束花的她无空闲之手去裹紧身上衣服,迎风而上,吹得她面红耳赤。
  蹲下身子,将手中一把白色菊花放在墓前。
  看着一身正气的老爷子,不由浅笑出声,年少时,老爷子对她要求颇高,处处告诫她该如何做。经常说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空有其表,肚里无墨。六岁之后的人生,她按着老爷子给自己安排的人生轨迹在走,她曾经度过一段很变态的时间,老爷子给她安排了一张时间表,那张表上面的时间桂花精确到没分钟应该干什么。
  而她、一如往常的按照这个时间表,过了整整四年。四年、定了根基,所有一切已经成了自然,她无需有人在耳边时时刻刻警醒她,知晓每天该干什么。养成了清晨一睁眼就回顾自己应该干什么事情。
  年少时养成的习惯,到了成年依然还在执行着,她侧身坐在墓碑前的台阶上,看着老爷子喃喃自语道;“您时常跟我说女子应该有所作为,我如今这样,可否算是有作为?”跟了老爷子之后的第四年,那年她十岁生日,收到了老爷子亲笔手札,打开,里面写着这样一句话【若有诗书藏于心,岁月从不败美人】那时的她,尚且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只知隐隐听过,成年之后,当她有能力在任何场合与人侃侃而谈时,才知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是什么。老爷子这辈子喜欢她做一个集美貌与才华与一身的女子,她应当是做到了。可正因为做到了,才将自己给丢了。望着老爷子的面容浅笑一番后,她缓缓起身,拿着另一束桔梗,超旁边的墓碑而去。她的母亲,生命终止在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世人这辈子记起她,都只道她是个优雅美丽的女人。真好,没人见过你苍老的容颜,你这一生,在外人心里都芳华永驻。岁月不会将你打败。蹲下身子,将手中桔梗花放在墓碑前,蹲下身子,此时的寒风越刮越烈,可此时她就这么蹲在这里,竟然不觉半分寒冷。严歌瑶何其狠心,自己撒手人寰,让她尝尽世间生离死别之苦,独留她一人在无数个夜晚泪湿了枕巾。小小年岁却尝尽了这一生改尝尽的苦。
  泪湿眼眶,寒风吹过,眼睛生疼,仰头,试图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倒回去,却发现,越是仰头越是汹涌。抬手,准备抹掉脸颊泪水,不料一块手帕递过来,
  泪湿眼眶,寒风吹过,眼睛生疼,仰头,试图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倒回去,却发现,越是仰头越是汹涌。抬手,准备抹掉脸颊泪水,不料一块手帕递过来,她侧眸,只见沈南风站在身后,面容担忧看着她。
  她下意识惊慌失措,并不先让他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抬脚欲走,却被他圈进怀里。二人在墓碑前紧紧相拥。“我知道你今日会来,”他太了解沈清了,若是秦用没说,她或许会不记得,但秦用特意告知过,她又怎能狠心不来看生养她的人。她是无心,可这种无心只对他们这些尚在人世的人。他的阿幽,何其脆弱。他又怎能让她独自一人去舔泪痕。“沈南风,在亡者面前如此,乃不敬,”沈清平静尚久之后才浅缓开口。“我只在乎你,”他管不了什么亡者,什么敬不敬,这么多年,他只想护着沈清。
  在他的脑海中、她依旧是那个看着爸爸结婚躲在角落里暗暗抽泣的小女孩。还是那个被爷爷关在屋子里写东西会掉眼泪的小女孩。还是那个被一只小仓鼠哄的笑魇如花的小女孩。
  其他的?他不知道。亦不想知晓。看见沈清掉眼泪,他心肝脾肺肾都在狠狠抽疼着,疼的五脏六腑都挤到了一起。闻言,沈清苦涩冷笑,只在乎我?
  你若是只在乎我,又怎会对我有利可图?沈南风,还以为这是年少时呢?“看清现实,沈南风,”她缓缓推开他,面色平静,无半分纠结。
  看着他的面容冷冽的如同陌生人一般。她并不想在母亲的墓碑前就此谈论这件事情。
  亦不想让目前看见她这些年过的是好还是不好。更不想跟沈南风在此牵扯,这是对亡者的不敬。
  迎面寒风刮来,冷的她一个激灵。
  而后一伸手裹紧自己身上大衣,越过沈南风朝外而去。一早,他听闻沈风临同秦用说今日是老爷子忌辰,便猜想今日她可能会来这里,想着一早来候着,不料来时,便见她车停在门外。他喜出望外,远远的看见她坐在老爷子墓碑前轻缓说着什么,在来看见她行至严歌瑶墓前浅缓落泪,这才忍不住,上了前。爱别离,情难满,哪一样不是让人撕心裂肺?
  第一百零五章 撞车事故
  这日沈清一路迎着寒风,踉跄前行迈步朝停车地点而去,而后快速启动车子离开,沈南风那一抱,抱的她心烦意乱,脑子嗡嗡作响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脑海中盘亘,驱之不散就罢,反倒是越驱赶越盘旋。
  清晨本是高峰期,交通繁忙,上班车辆众多,她如此心烦意乱,难免会有些应接不暇,以至于左侧车辆插进来时,没看见,一脚刹车下去,三辆车碰在一起,造成了交通拥堵,可就是如此一撞,让她霎时清醒。
  透过后视镜看后面,才发现后面那人引擎盖都翻起来了,而她自己,除了被安全带肋的有些生疼,并未有其他症状。
  解开安全带下车,对方气焰高涨,显然一副无理取闹的模样,指着沈清的鼻子骂骂咧咧说她是个女司机。
  马路杀手。见此,她轻佻眉,连车斗懒得下,等着交警来处理。大清早连发生两起事本就让她心烦意燥,此时车窗外面还有人骂骂咧咧,怎能有个好心情。心烦意乱,怒火难消,头疼欲裂,抬手揉上鬓角希望能缓解疼痛。包里手机响起,此时章宜到公司未见她人,打电话提醒今日上午会议,不曾想听到的是出车祸的事情。
  电话挂断,有片刻震愣,喊上法务,两人朝电梯狂奔,死命按着电梯,郭岩正好准备外出办事,见她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免问了嘴;“大清早的,你这是怎么了?”“老大出车祸了,我得去看看,”此时章宜虽紧张,但脑子还算是清明,带着组里法务同她一起前去,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章宜二人狂奔交警大队,而坐在车里的高亦安见二人疾驰而去,眼眸微眯,待郭岩上来,问道;“怎么了?”
  “沈总好像出车祸了,”郭岩也不太敢确定,说出来的话语带着些许疑惑。
  闻言,翘着键盘的高亦安双手一顿,修长的手指停在了半空,抬手关上电脑,担忧道;“给章宜打电话问在哪儿,过去看看。”他与沈清虽说时常斗的你死我活,但这种时候,不是两人切磋的时候,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要拎得清、分得清现实。“可……。那边的会议?”郭岩有些欲言又止。“挪到下午,不同意就让他们换人,”合作固然重要,但跟沈清比起来,差了些,人生三十几载,也唯独只有个沈清能让他人生擦出点火花,也唯有她能跟自己明里暗里斗上两手。若没了她,自己人生会缺少许多乐趣。人生这场棋难得碰上这么好的对手。郭岩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抿唇不语执行老板的命令,尽管那场会议事关两个亿的合同。章宜到时,沈清他们已经被带了交警大队,本可以私下解决,可对方一直骂骂咧咧甚至还想动手打人,如此一来,沈清就更不大乐意了,一个冷冽的眸子扫过去,激的那个不怕死之人更是跳动,甚至还想越过交警过来打她,真真是脑子有坑。
  “老板,”章宜来,见沈清相安无事,身上无伤,提起的心瞬间落下了。
  原本想跟沈清说两句话的章宜听闻那侧有人在指着这边骂骂咧咧,嗓音格外难听,便恼了火;看了眼法务覃喧,示意他去解决。
  随后而来的高亦安跨大步进来见她坐在一处,微微蹙眉,迈步过去蹙眉询问;“人没事?”“没事、”高亦安的出现还是让她有些错愕的。“怎么回事儿?”他又问。沈清无奈叹息,只差摊手了;“人家变道插队。”男人跟女人处理事情的方法是不同的,此时便能看出来,章宜一来只关心人,而高亦安一来,便是解决事情。随后只见他冷冽迈步过去,停在那人面前,冷酷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嗓音犹如地狱阎王般冷酷无情道;“你变道插队还敢嚣张?想吃官司?”那人被虎的一句话都言语不出来,看着他半晌没吱声,只听他道;“覃喧,跟他好好科普科普交通法规,科普完了告诉他我们是谁。”
  敢在盛世的人面前跳动,不想活了。“还是直接说吧!科普什么的是交警叔叔的职责,”怪累的。
  “嗨、先生,”覃喧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那人将眼眸从高亦安身上流转过来,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周身自带食物链顶端气息,望着他的眸子都足够将他拆之入腹。“你刚刚骂骂咧咧的那人,是我们盛世集团老总,刚刚跟你说话那男的,是我们盛世集团老董,等着吃官司吧!”说完,覃喧还不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同情的模样看着他。
  交警队长出来时,正巧撞见高亦安与沈清离开,问了下警员,才知晓事情大概,问及是谁,说是盛世老总跟老董,女的姓沈,男得就不知道了。盛世老总?女的?姓沈?陆少老婆?如此一联系起来,交警队长似是有些消化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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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 撞到肚子了?
  沈清车子撞了,只得跟高亦安同程一车。
  “你上班不该是走环城线?”怎跑到一环跟人家撞上了?
  “有点事情绕过来了,”她道,平日里上班她大多都是走环城线,鲜少有高峰堵车的时候,今日在一环跟人撞上了,纯属意外。“人没撞到?”高亦安再度确认。“没,”她缓缓摇头,面容中尽是疲惫。“以后在有这种事情直接将交警队长喊出来,报陆景行的名讳,省事儿,”高亦安见她如此疲惫,不由给她出绝招。
  闻言、沈清疲倦的眸子透着股杀气朝他射过来,高亦安倒是不以为然;反倒是好心给她做起了思想工作;“陆景行的通天本事比你想象中大的多,占着陆太太的名讳,总该行驶点特殊权利,再说,你委身嫁给他,这也是间接性收点利息。”
  高亦安的话语句句在理,她怎能不知晓,但……。她着实不愿意同陆景行有大多牵扯。“报你的名讳应当也不差,”她浅笑,嘴角挂着一丝坏笑。“我不介意!但若是陆景行杀过来,你能替我挡不?”见她笑的狡黠,高亦安开口询问。不用想都知晓,若真有朝一日陆景行杀过来,沈清只怕是会将他推到前头去送死。“你觉得呢?”她反问,面容中带着冷笑。替他挡?不不不、她能做的最大限度就是不将他往前推。她向来不是什么善人,以身试险的事情留给那些品德高尚无私奉献的人去做。她只肖安安稳稳过好自己人生就行。高亦安浅笑,笑意不达眼角,怎会不知晓沈清的心狠手辣,指望她?罢,做个梦来的实在些。沈风临出生清寒,如今稳坐江城首富位置,其手段昭然若揭,身为沈家长女,就算从小未多加亲近,但、血脉相亲,那股子毒血,大抵相同。这日清晨,从北墓园到公司,像极了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以至于高亦安开车将她送到公司门口,她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并不想再来点琐碎杂事扰的自己心神不宁。“怎么?在老板面前想翘班?”高亦安见她迟迟不下车,不由侧眸望了眼揶揄道。“工资随意扣,”她但是大方。“沈清,”高亦安忽而出生喊住她。侧眸,投以疑问的的眸光。“程家的案子、你一早就知道?”他问语气带着万分肯定。闻言、沈清乐了,原本准备下车的人一本正经做好,看了眼郭岩他识相推门下车,站在车外。“高亦安,你还是没摸透,我沈清不要的东西,一定是不好的,程家的那个案子若是块肥肉,我会拱手让给别人?没有人愿意把猎物分享给别人,除非猎物有毒。”而程家那个案子,与她而言,就有毒。不待高亦安言语,推门下车,覃喧开车进停车场,章宜迎上来,看了眼高亦安的车子,奇怪到,“郭岩早上拿着文件下去,应该是要去开会的,怎回公司了?”
  谁知道呢!她冷笑。这日,公司上上下下都在造谣沈总出车祸,不然整个上午怎未见人?江城很大,但上层圈子并不算大,所以,当这日沈风临出现在沈清面前时,她并未诧异,反倒是平淡的很。
  沈风临周身儒雅气息浓厚,见自家女儿不待见自己,似是习以为常。“打你电话你没接,”沈风临拉过一侧椅子坐下去,环视这间办公室,二十出头,能坐上四五十平办公室的人,不多,他的女儿,身上流淌着他的血脉,虎父无犬女。“没看见,”她撒谎。“你上班,应该走环城线,怎会在一环出车祸?”沈风临怀疑的眸光带着些许打量。一环是回清水湾的路程,莫不是……。来的路上,他将心中疑惑反反复复思忖了一番,而后将心中疑虑说与秦用听,那番无意回答一番,让他如雷贯耳,他怎忘了,沈清的清水湾在一环。
  片刻间,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似无意询问,却带着精明的算计。
  沈风临此人,算计起人来,连自家女儿都不放过。“过去办点事情,”回答一致。期间,章宜进来送茶水,沈风临适时止了言,看着沈清的面庞,有一丝丝恍惚,她的面庞,集父母优点于一身。“人受伤没?”沈风临再问及缘由之后才开口关心自家女儿,他素来如此,利益当前,妻儿子女在后。心中冷笑,她早已知晓他一直如此,可每次见他如此时,还是会感到心伤,她的父亲,真真是个好老板。
  “我以为你不会关心我,”放在桌面的手悄无声息收下来,叠于膝盖上,缓缓摩擦。“你永远是我女儿,”沈风临沉声道。“一个你不会给予任何关心的女儿,”放在膝上的手缓缓缩紧,为何将手拿下来?因为不想让沈风临看见自己一些细小的动作。比起沈唅,自己从沈风临身上得到的关爱真真是少得可怜,谈起来亦是不足挂齿。“我给你的,不比唅唅少,”沈风临话语中带着肯定,沈清素来认为他独宠沈唅,终究都是自己女儿,他又怎会偏爱过多,沈清手中握有沈氏的股份,是他们母子三人加起来的总和,他也想过将她护在羽翼下,可孤傲如沈清,他所有温情还未送出去都悉数被扔了回来,她将自己护的太严实,严实到谁都进不去。“金钱?”她冷笑,“于你而言重要的东西,在我这里,可能一文不值,”她语气平淡,少了往日的针锋相对,隔着办公桌,她面色平淡,沈风临看不见她放在膝上紧握的手,亦是不知晓她此时心绪如何,沈清隐忍有度,万事不表于情。“有没有去医院检查?”不想就这个问题再次展开讨论,不想到最后二人不欢而散,适时扯开话题,给对方亦或是自己一个台阶。“无碍,”她说。“晚上回家将车开回去吧!”沈风临语气中带着些许征询,二十岁那年,沈清生日,沈风临送了辆价值千万的豪车,却被她弃之如敝屣,至今放在沈家车库不闻不问,若非秦用时时查看,只怕灰尘早已推集如山。
  “不用,”她拒绝,而后似是觉得这话没有什么说服性,继而接着道,“沁园有车。”沈风临与陆景行之间,她宁愿拿陆景行的也不要他的。如高亦安若所说,她占着陆太太的名讳,总要行驶点权利。听她如此说,沈风临心中一沉,他竟看不出这两位小辈的婚姻状态。好?还是不好?“五点让秦用过来接你,”知晓她车被撞了,所想之处倒也是颇为得到。沈风临前脚走,章宜后脚推门进来,有些偷偷摸摸,想进来看看,又怕沈清正在气头上,让她惨遭毒手。“进来吧!”见她如此偷偷摸摸的模样,沈清开口。章宜推门进去,只见她起身朝一侧小卫生间而去,哗哗的流水声传出来,她立于洗脸盆前缓缓搓着手。章宜见此,拿着抽纸盒过去,以便她擦手。沈清撩了她一眼,伸手哗哗抽出几张纸,擦干手中水珠。“忘了问你了,你人没事儿吧?”原本刚刚想问的,前脚有高亦安,后脚有沈风临。到现在才开口询问。此时,沈清才微微皱眉,伸手摸了摸自己腹部左侧,见此,章宜急了,迈步过去一脸紧张兮兮看着她,“肚子撞了?”“肋骨,”她答。唯有在章宜面前,她才敢露出真面目,他人问,她只会打发亦或是隐藏。
  “严重不?”章宜焦急万分。
  “严重我现在就该在医院了,”沈清浅笑宽慰她。
  这周的她,事事不顺。
  先是撞膝盖,后是撞肋骨。章宜还是稍稍有些不放心,看着她的眸光,带着丝丝欲言又止,很想让沈清将衣服捞起来看看。“没事,放心吧,安全带勒下而已,”她继续宽慰,这次话语显然多了些。
  也带着终止意味。
  ------题外话------
  有加更,今天愚人节耶……
  第一百零七章 来自唐晚的关心
  临近下班,高亦安下来,推门而进见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开口询问,“要送吗?”“不了,”将手机放进包里,俯身关电脑道,“秦用在下面。”秦用?沈家管家?高亦安轻蹙眉,“回沈家?”“恩,”一声微不可耐的轻叹从耳边飘过。“大小姐没事吧?”这江城传的微乎其微,吓人的紧,此时见她完好无缺,才稍稍放了心。
  “没事,”江城圈子真是狭小,一点小事闹的全城皆知。
  “你们怎么知道的?”她似是颇为好奇问道。“沈先生好友听别人说,然后打电话来告知的,”秦用倒是毫不掩饰,悉数相告。
  也难怪了,江城上层圈子就这么大。随他回沈家时,除了沈南风不在,其余人倒是都在,唐晚见她回来,迎上来,却被她冷冽的眼神给震慑在原地。
  沈风临此时正与秘书在书房商量要事,半敞着的书房门,听闻下面佣人轻声打招呼的嗓音,不由话语一顿,而后再度接起,顺畅的很。决策者的气度在他身上体现的玲离尽致。沈清不想同唐晚应酬,索性也就省了这道程序,反倒是沈唅见她如此对待自家母亲,望着她的眸光有丝丝憎恨。她轻勾唇,朝她望过去,带着嘲讽。厨房佣人来言语了句什么,唐晚起身离开,沈唅憎恨道,“我妈不欠你什么。”每每自家母亲热巴巴贴她冷屁股,她就来气,可偏生无论跟母亲说多少次,她总说她不懂。“我欠你们的嘛?”她反问,将手中包包放到一侧。沈唅语塞,望着她半晌未言语,直至她再度开口道,“互不相欠,当陌生人不是更好?明知我不喜还巴巴贴上来,扰我清休,谁的错?”
  沈清此人,若伸手掐死人,她也会笑着告知你,是这人吵着她了。
  就好比此时,明是她不尊敬长辈,却还能一副是他们自找的神情,此女,怎能如此恶毒。
  沈南风一心全在她身上,她却置若罔闻,哪怕他甘愿为之放弃生命,她依旧不屑如故,每每外人说她冷酷无情铁石心肠时,她在心理凭凭点头,恨不得站出来告知众人,她就是如此人,分毫不差。她的母亲,明明不欠她什么,却多年来受她冷眼对待。